二十多分钟后，孔知韫到了H&K的办公大楼。
　　通知完李静，她就坐到了前台一旁的等待区。
　　前台小姐看她不吭不响的，又是口罩又是棒球帽，遮得那么严实，便走过来询问：“小姐，请问您……”
　　“找我的。”
　　李静步伐有点乱，呼吸微重，应该是跑过来的。
　　前台小姐见有人来，抿唇笑了一下回到工作位。
　　“孔小姐，我们这边访客进入公司内需要登记，在这儿谈的话，马上午休了，人会比较多，要么去外面的星巴克或者瑞幸？”
　　孔知韫理了下衣摆，“就在这谈吧。”
　　李静走到操作台，拿起一次性纸杯，“孔小姐喝咖啡还是茶？”
　　“不用，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李静这才坐下来，“孔小姐，霍总是您的表哥，你们兄妹感情很好对不对？”
　　孔知韫已经被她的卖官司弄得有些失去耐心，什么叫是也不是？为什么要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耐住性子，“李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李静这才有些扭捏地抓了抓衣角，“霍总最近出了一个大麻烦，可能只有您能帮助他了。”
　　孔知韫蹙眉，“什么麻烦？”
　　“不知道您有没有看昨天深度的发布会，他们推出的新产品其实和我们这边研发的聊天机器人智乐一模一样。
　　智乐的新品发布会定就在这个月的24号，从立项至今已经耗费了霍总9个月的时间，还有几天时间就可以上市了，却被人捷足先登。
　　智乐现在还在生产线上，一个成本价一百块，总共一千万个，全变成废品了。”
　　一千万后面添两个零是多少？
　　孔知韫在心里默默数着，千万，亿，十亿？！
　　她不敢相信一笔订单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完全超出她的认知。
　　不由得坐正身体，语气也有些沉肃，“你意思是说深度偷了你们的新产品？”
　　李静点点头，“不仅如此，年初环亚集团有个人工智能项目招标，我们这边准备了四十多天，结果深度的标书竟然跟我们的一模一样，但报价和生产日期都比我们少。
　　这导致我们没能拿下那个项目。还有之前，被深度使绊子的事也很多。”
　　李静喉咙有些发紧，“孔小姐，今年公司损失太多钱财和人力物力了。”
　　“所以H&K是有内奸。”孔知韫薄唇抿成一条线，“一个还是两个？”
　　李静，“霍总没查，也查不出来，公司电脑数据没有外流的迹象。”
　　这霍今安真是擅长逆来顺受的忍耐。
　　要是她，把公司翻个底朝天，也得把这个内奸找出来活剥了。
　　他倒好，还能淡定地在家溜猫逗狗做做饭，好像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孔知韫感觉胸口更闷了，“你们霍总呢？”
　　“他一上午都在开会。”
　　李静心里泛起密密的心疼，为智乐，为H&Ktຊ，更为了霍今安。
　　她低声询问，像是为了爱人乞求帮助一般，“孔小姐，您可以看在亲情的份上帮帮霍总吗？”
　　“怎么帮？”
　　孔知韫有点纳闷，不懂李静为什么要因为这些找自己。
　　她不是警察，不会查案捉内奸，更不懂这些商业的东西，对于H&K和霍今安来说，自己的用处或许还没李静这种员工大。
　　要如何帮助霍今安？
　　李静白净的手交握，“公司里很多人是您的粉丝，她们说您带货能力很强的，随便在头发上夹个蝴蝶结，被路透拍到，都让能发夹卖断货。
　　孔小姐，就当帮帮亲人，您可不可以免费给H&K代言？
　　这样H&K的销量肯定能翻一番。”
　　闻言，孔知韫眉梢挑起。
　　免费？
　　这姑娘倒敢说。
　　她知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代言费市价是三千万两年?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说出这种道德绑架的话?
　　孔知韫唇边扯出一丝冷笑，“你们霍总让你来的？”
　　“是我擅自做主找的您，霍总不知道。”
　　“那等你们霍总亲自跟我说吧。”
　　她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霍今安的电话，“我在你公司门口。”
　　会议室内，气氛沉闷得压抑，在座无人主动发言。
　　大家昨晚都看了深度的新品发布会，所有人都是彻夜难眠，却又毫无办法，甚至都不知该说什么。
　　一道铃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大家就看到霍总接起电话，紧抿的唇向上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嗓音温柔，“嗯，我这去接你。”
　　霎时间，所有人都在纳闷，接谁？
　　谁能让霍总在这种关头还这么高兴？
　　难道是什么特工人才能帮他们揪出那个可恶的内奸？还是什么中东富豪霸气甲方能给他们天价订单?
　　霍今安屈指扣了扣桌面，“十二点了，大家去吃饭吧。”
　　说完，他第一个出了会议室。
　　紧接着是方卓。
　　作为一个手握剧本的人，在屋子里装沉重对他来说还是挺难的，不过想想那个内奸还不知道是谁，他也笑不出来。
　　方卓跟在后面三步并两步，感觉老板的心肯定是飞起来了，不然怎么会走得这么快。
　　忍不住发问：“老板，是谁要来呀？”
　　霍今安淡声道，“孔知韫。”
　　方卓眼珠子差点瞪掉了，“要清场吗？”
　　“不用。”霍今安脚步微顿，“你先去吃饭，有需要的话我叫你。”
　　方卓知道老板是想跟亲亲表妹独处，很识趣的停下来。
　　餐厅和休闲娱乐区都在一楼，这会儿是午饭时间，大家纷纷都往食堂去，几部电梯都是人满为患。
　　霍今安直接推开消防门，走楼梯间。
　　偶尔能遇到一些不愿意等电梯的员工，大家“霍总好”三个字还没说完，就看到高大英挺的男人点点头，一阵风一样过去了。
　　他们面面相觑，今天的霍总这么饿吗?
　　长长的走廊最后一节是一块巨型的透明显示屏，播放的主题常换。
　　屏幕上，比烟花还要绚烂的天使星云犹如宇宙间的精灵般飞舞，围着屏幕另一端的女孩缓慢旋转。
　　霍今安在她身前停下脚步，隔着单向玻璃屏静静地看着被星云包围的女孩。
　　随着她一步、两步、三步，踩过天使的翅膀……
　　终于在道路的尽头，握住了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