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楚之地苦寒,深冬寒意更加刺骨。
木兰阁内。
萧书婉裹着暖裘,倚在榻上。
银炭在炉火里被烧得通红,室内暖意萦绕。
“姑娘,这胆大包天的刁奴居然想往锦绣阁里面偷送炭火。被我们安插在里面的眼线抓住了!”
萧书婉的侍女走进来,身后带着两个小厮押着一个婢女。
萧书婉抬眼,神色有些阴冷的着看那名婢女:“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东宫该谁做主吗!居然敢背着我,偷偷给锦绣阁送炭火!”
萧书婉看了眼被缴获的炭火,狠狠的给了婢女一巴掌。
“不,不是,奴婢冤枉啊!是太子殿下让奴婢送到锦绣阁的!”
那名婢女慌忙哭着解释。
谁知萧书婉怒火更甚,恶狠狠的说。
“你居然还敢胡乱攀咬!拖下去,拔了她的舌头,乱棍打死!谁还给锦绣阁送东西,这便是下场!”
太子哥哥居然偷偷的给那个贱人送炭!
萧书婉的神色更加阴沉。
她一定要将傅怀远的心牢牢握住,她轻轻抚上肚子,心理暗想。
倘若有个孩子……
锦绣阁内。
李华盈躺在床上,身上压着几层薄被,浑身泛冷。
“公主,奴婢已经把所有的被子都找出来了。”
李华盈轻轻的颤抖着,缩在被子里用双手轻搓着手臂,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那寒意依旧深深的侵蚀着她的身体。
采薇不忍的宽慰道:“公主,炭已经用完了,太子心可真狠,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把您禁足,连日常用度也……”
李华盈摇摇头,声音发抖着说:“罢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她疲惫的咳嗽了两声,目光有些呆滞,突然就想起在南疆时,才刚刚入冬,母后就已经吩咐宫人把她殿里的火墙烧热了。
冬装、瑞炭流水似的送进来,无不彰显着南疆嫡公主的尊贵。
而现在……
她怕是被冻死在这锦绣阁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想到这里,李华盈越发觉得寒气透骨,本就单薄的被子更是捂不住一丝的温度。
李华盈闭上眼睛,面容憔悴,重重的长叹了口气。
五日后。
冬儿跑进来,欣喜的对李华盈说。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已经解了您的禁足,您可以出去了。”
李华盈轻应一声表明自己知晓。
“娘娘,您不高兴吗?”冬儿问。
“高兴。”
李华盈淡淡的应一声。
“在屋子里关的太久了,有些疲惫,冬儿,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雪后初晴,府内的梅花渐渐露了花苞。
“数日不见,太子妃可还安好?”
萧书婉款款向她走来,声音带着轻笑。
李华盈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萧书婉,眸子微颤,欲转身离去。
“站住。”
萧书婉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想来太子妃定是闷坏了,一解禁足,就往殿外跑。”
萧书婉快步走到李华盈面前,看着李华盈憔悴的面孔,挑衅的笑出声。
“李华盈,我改变主意了,让你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股寒意从李华盈脚下升起。
不等李华盈开口,傅怀远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华盈,你又在做什么?”
“我……”
李华盈刚想解释,傅怀远却冷冷的打断她。
“孤看你这禁足,还是多几天为好,省的你在东宫里兴风作浪。”
傅怀远走上前,轻轻搂住萧书婉,他凝视着李华盈,轻轻的皱起眉,随后紧握住了拳,隐忍冷漠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
“滚回你的院子,不要在这里碍孤的眼,还有,以后少涂些脂粉,低俗。”
李华盈抚上自己的脸颊,眼眶湿润,她今天分明未施粉黛,脸上有的只是这几日的病态和憔悴。
他是觉得自己苍白的脸色是涂了脂粉吗?
傅怀远准备离去,又顿住,冷冷道:“宫中马上要设宴,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学学规矩,别在文武百官面前,丢孤的脸。”
傅怀远说完,便再也没分给李华盈一个眼神。
李华盈低下头,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