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因为脚痛使不上力,姜南星终于把两只鞋给脱掉时顿时长呼了一口气,站直身体时,一张脸红得似要滴血:“谢谢。”
她看着他,一双眸子氤氲着浅浅的湿意,清澈明亮,还染着一抹不自知的媚。
周醉目光沉沉的看着,薄唇紧抿,没说话。
姜南星提着高跟的鞋带拎在手里,尝试着松开扶着周醉的手想要往前走,结果刚着力身子就不稳的要往前跌。
下一秒在她慌乱的神色下,周醉抬手勾着她的腰把人扯了回来。
姜南星惊魂未定,抬眸看着周醉正要说什么,却注意到他眉头微蹙,似乎……
她脑中有什么画面快速闪过,下一秒就见她的目光忽然往下:“你的胳膊怎么了?”
周醉这会抱着她的胳膊不是之前被她扶的那只,姜南星敏锐地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力道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说着抬手想要碰一下,可周醉却是先一步的收回了手:“没事。”
他神色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可姜南星的心中却是闪过一抹惊疑的猜测,眸底震惊又茫然。
“还走不走?”周醉站在原地满脸的不耐。
察觉到他似乎是在等她,姜南星很是受宠若惊的抬手扶住了他另外一只胳膊,然后扭头冲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谢谢。”
周醉只扫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扔了手里断成两截的香烟,抬脚往门口走。
即使脱了鞋,可脚腕上的疼痛却没有丝毫的减缓,姜南星紧紧地扶着周醉的胳膊,整个人也因为只有一只脚着力而挨他很近。
所以在洗手间的门打开,站在门口的钱静转头望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姜南星光着脚,高跟鞋被拎在手里,而被她挽着胳膊的男人身型颀长,眉眼英俊,乍一眼看去脑中自然地闪过郎才女貌这四个字。
“星星?”钱静皱眉,周醉实在是太过于出众的气质和外貌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之前在包厢门口见过:“你们……”
她目光狐疑。
里面王球的喊叫声适时传出来:“哎哟救命啊,打人啦。”
钱静脸色一变,第一时间收起手机快速往里跑。
“王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还能动吗?我扶您起来。”
“谁?当然是你的好女儿。”王球愤怒的声音传出来:“她伙同其他男人把我打成这样不说,还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王先生息怒,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钱静扶着龇牙咧嘴的王球往外走。
周醉手机正好响起,唐月尧打来的,他往一旁走了几步后接通。
姜南星站在原地,听着王球颠倒黑白的话,她忍着疼痛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妈,是他——”
话没说完,就见钱静快步上前二话不说抬手在姜南星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姜南星本就站不稳,这一巴掌把她打得整个人直接后退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耳廓一阵嗡鸣作响。
周醉握着手机回身看到这一幕,脸色当即狠狠一沉。
“什么声音?”唐月尧在电话那头问:“你人在哪呢?我跟你说——”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周醉直接挂了。
“快给王先生道歉。”钱静走过来拽着姜南星的胳膊往王球那边走:“王先生不计前嫌今天特意过来跟你吃饭,你倒好,一点礼貌都没有,还联合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把人打成这样,你是想反了天是吧?”
姜南星痛得几乎说不出话,钱静把人往王球跟前一推,满脸堆笑:“王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星星最近太忙了,估计脑子有点犯糊涂,你别往心里去。”
王球看着被推过来的姜南星,抬手把人扶住:“只要姜小姐能——”
话没说完,姜南星一脸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
王球脸色一变:“这就是姜小姐道歉的态度?”
姜南星冷笑了声:“谁说我要道歉了?”
“姜南星!”钱静大喊一声:“我是管不住你了是吧?”
姜南星忍着脚腕钻心的疼痛回过头,看着钱静脸上的愤怒,她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问:“妈,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等钱静说话,姜南星又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一个女生,为什么会在男厕所里面打他?”
“王先生说你跟别的男人在里面亲亲我我,他好心想要——”
姜南星打断她的话:“所以你是相信一个才见过面的陌生人,也不相信你的女儿是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钱静怒不可遏:“王先生怎么可能是陌生人,他那么喜欢你,你们以后说不定会结婚,那到时可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姜南星指甲嵌进了掌心的嫩肉里:“好一个一家人。”
“所以我要是说他刚才强行把我拖进男洗手间,并且拽着我的头发想要对我不轨,你是不是还得说都是一家人,没关系,对吗?”
钱静目光闪了闪,似乎是tຊ没想到王球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
下一秒就听她开口:“王先生刚才喝了酒,估计有点冲动,那也是因为他太喜欢你了,你应该高兴点,别——”
话没说完,一旁忽然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钱静转身看着收起手机往这边走过来的周醉,不悦地开口:“你笑什么?”
“一个杀人犯杀了人,被杀者的母亲不仅不生气,反而还亲自提着礼品上门感谢杀人犯杀得好,并且求法官给杀人犯网开一面,这不好笑吗?”
钱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
周醉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目光轻抬落在姜南星红肿的脸上。
只见他狭长的眸子半眯了下,下一秒就见他淡声开口:“过来!”
周醉脸上的神色和语气都说不出的漠然,可不知为什么,在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的那一瞬间,一股名为委屈的情绪像是密密麻麻的网一样在瞬间裹住了她满是陈旧疤痕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