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东西后,沈暮秋拍拍手从房间出来,正好对上了郭言学打量的眼神。
“看什么看?”
沈暮秋冰冷的眼神和语气让郭言学很是不适应。
以前暮秋看她时,眼神里总是一片温柔,底下还藏着淡淡的歉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
暮秋的变化,真的是因为言姝做下的事情吗?
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怀疑。
“暮秋,你的生辰快到了,今年你想怎么过?”
沈暮秋原本不想搭理,但是看着郭言学眼底的怀疑,她开口道:“我的生辰在九月,还有半年。
有事说事,少在这里拐弯抹角的,听着就烦。”
“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应该是娘的生辰快到了。”
“郭言学,你是鬼上身了?你娘的生辰在十二月,还在我后头。”
说完这话,沈暮秋回房间拿了弓箭、匕首、伤药、绳子、水囊和背篓就往往外走。
走到院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郭言学。
这人应该是怀疑她鬼上身了吧,所以故意拿着生辰来试探。
可是郭言学死也猜不到,上了她身的那只鬼,也叫沈暮秋,一个运气不好,错信了他人,所以死得很惨的沈暮秋。
……
从郭家出来后,沈暮秋沿着山脚往北边走,再往北就是延绵的群山。
山里有几个村子,为了方便生活,村民们在中间地方凑了个集,集上还有一个小饭馆,地方不大,但是厨子的手艺不错,沈暮秋在收获颇丰的时候会在这里打牙祭。
出门没有吃早饭,她就在小饭馆里解决了早饭,然后让厨子现做了二十个馅饼。
沈暮秋作为附近唯一的女猎户,集上的人都认识她,看她一口气要二十个馅饼,有人就问:“沈娘子这是要在山上待两三天?”
“去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猎到些东西。”
“沈娘子运气一贯是好的,这回肯定有大收获。”
“那就借您吉言,如果真有收获,我在这里付了酒钱,您得空来喝酒。”
等馅饼的功夫,沈暮秋跟其他猎户交流了一下几座山上的信息,又跟他们说了县城最近在收稀奇罕见的猎物。
等饼做好,沈暮秋就孤身上山了。
集上的生面孔见她走了便问:“竟然还有女猎户呢,瞧着瘦瘦小小的,能打着猎物吗?”
“哈哈,你小子,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沈娘子的打猎技术是一等一的好,经年的老猎户都不一定比得过她。
而且我说她运气好,那可不是吹的,不管猎物大小,只要上山,她就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她竟这样厉害?”年轻后生啧啧两声,然后问,“也不知道她的师傅是谁,现在拜师还来不来的及!”
“哈哈哈,你想找沈娘子的师傅,那可有些难度。
沈娘子说了,她的师傅是山上的野人。”
“野人?真的假的?”
“反正沈娘子是这么说的。”
……
沈暮秋这一去,在山上待了三天半,第四天中午才从山上下来。
上山时白白净净的姑娘,这时候已经是灰头土脸,原本整洁的衣服也被划了几个洞。
不过这都是正常,只要没有缺胳膊断腿,哪怕受些轻伤也是运气好的。
从山上下来,沈暮秋特意绕路去了一趟小饭馆,扔下了一粒碎银:“给上回那个老哥买二斤酒,您再看着配几个菜。”
厨师看她出手大方,笑问:“这是有大收获?要不要我喊人帮忙?”
猎户在山上打了大猎物,靠自己很难弄下山,一般就会花钱请人帮忙抬下来,有时也会帮忙送去县城。
都是靠山吃饭的人,没有谁会起了歹心打猎物的主意。
沈暮秋笑着拍了拍身前的背篓道:“东西在这里呢,不用帮忙。”
她这回的运气极好,上山没多久就遇到了一只通体艳红的小狐狸。
狐狸敏捷善奔跑,她又得抓活的,因此在山上熬了这么长世间。
她的干粮昨天就吃完了,水囊也空了,好在总算把这个小东西给抓到了,也不算白累一场。
在小饭馆买了十个饼,把两个水囊灌满后,沈暮秋就朝着县城的方向奔去。
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小狐狸,肯定要趁着最活泼的时候出手。
她紧赶慢赶,总算赶上最后一辆进城的骡车,进城后她直奔四海楼找了钱管事。
钱管事看到小狐狸激动不已:“沈娘子厉害!狐狸还这么小,绝对来得及驯化。
就算没办法送到那贵人手里,咱们城里也不缺买家,肯定能卖得上价格!”
“钱管事,那这事儿就交给您了,我在山上猫了四天,这会儿累得不行,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行行,沈娘子先去休息,我带着小狐狸出去跑跑,看能叫到什么价格,有啥事儿咱们明天再说。”
四海楼有酒楼也有客栈,沈暮秋留宿县城的时候,一般都会住在这里,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她叫了热水洗漱之后,连饭都没吃就昏睡过去,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来。
其实她还没睡够,不过肚子已经要造反了,只能被迫爬起来去了隔壁酒楼。
一大早上,钱管事就跟捡了钱一样,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瞧见沈暮秋进来,连忙让小二上吃的,自己则乐颠颠地凑过来。
“沈娘子!我跟你说,不得了呀!”
“怎么个不得了,莫不是我那小狐狸卖出了高价?”
“沈娘子不光打猎是一把好手,人也格外聪明!”
钱管事捂着嘴小声道:“昨儿傍晚我带着小红狐跑了县城几户财主家,大伙儿一看是红狐,给价特别爽快,蹭蹭蹭就给喊到了三十两。
我本来还想着回来跟你商量一下,顺便也抻一抻他们,看能不能再涨涨。
结果我家老爷从府城回来知道,恰好这事儿,直接出一百两给截胡了。
我听说啊,昨儿晚上,小狐狸就被送去那大人物的府上了。”
“咳咳咳,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