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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秀珠正要去拿林静姝买的笔墨纸砚,便被萧承舟顺手接过。
回到立雪堂,他借着拎东西的由头,和林静姝一同回了正屋。
外面虽然寒冷,可是穿着披风和大氅走了一路,只觉得浑身是汗。
回到里间,她便解下大氅和披风,屋内丫鬟早就烧好了炭火,也不觉寒冷。
走出来,只见萧承舟坐在软榻旁,盯着她出门前未来得及收拾的荷包和针线。
“静姝,这些都是你绣的吗?”萧承舟顺手拿起一个岁寒三友锦缎荷包,语气温和地问道。
林静姝走到软榻的另一边坐下,点了点头。
“嗯,在屋里甚是无聊,便给阿弟做了些荷包。”
听到这话,萧乘舟的表情瞬间暗淡,他放下荷包,便不再说话。
屋内的气氛霎时安静下来,林静姝瞥了好几眼身旁的人,只见他面色阴沉,似乎不太高兴。
思考了许久,她内心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不会以为这荷包是绣给他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自已的计划也需要他,若他想要的话,送他一个又何妨。
“世子爷,你是不是不开心?该不会误会这荷包是给你做的吧?”
听着身旁女子略带怀疑的嗓音,萧承舟顿时有种被人戳破心事的尴尬。
“没有,你想多了。”他辩解似地回答,却引来了她的笑声,他转头投去清冷的目光。
林静姝连忙收起笑,慢慢说道:“世子爷要是喜欢的话,我明日给你也做一个。”
闻言,萧承舟内心的乌云瞬间散去,他连忙点头答应。
坐了会,丫鬟来禀告晚膳准备好了,两人便去正厅用膳。
——
第二日,林静姝用完早膳便开始着手给萧承舟做荷包,但却在选择花样的时候犯了难。
她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两幅花色图。
举起图纸,询问身旁的两个丫鬟:“你们说是这翠竹皓月适合世子,还是这绿柏迎松合适?”
闻言,两人凑近看了看,均没有想法,秀珠说道:“小姐,你要不去问问世子爷喜欢什么,他今日不是休沐在家吗?”
林静姝微微点头,觉得还是去问问他比较好。
于是穿上绣鞋,拿上图纸,便朝着书房而去。
去到门口,平时守在书房外的墨柏居然不见,院内的小厮也未拦她,她便走上前准备敲门。
只是在曲起的手指即将碰到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里面人的对话。
“主子,刚才刘管家来找属下,说是这几日核对聘礼,发现少了几件东西,均是出自您的私库,想问问您的意见。”
闻言,萧承舟执墨的手未停,“是不是当初典当行送来的那些古玩字画?”
“是的主子,要不要属下将此事压下去,以防府里的人发现端倪?”
“嗯,此事你去办,她们二人离京后,可有派人盯着去向?”
“派人盯着的,说来奇怪,岑小姐和那侍卫出了京城,居然向着西北而去,并未去江南。”
听到这话,萧承舟嗤笑,“她多半也像那诗文中一样,想去看看大漠黄沙,真是可笑。”
……
站在门外听着这一切的林静姝浑身逐渐泛起寒意,这么说来,萧承舟在大婚前便已经知晓了岑雪芙要逃婚?
那他为何不阻止,反而任由这场婚事顺利举办,前世的他是不是也如今生一般知晓了一切?
脑海中瞬间千头万绪,心底恐惧的恐惧蔓延开来,她此时已经分辨不清这是重生后因果循环被破坏引起的,还是萧承舟另有目的。լ
突然,面前的门被人打开。
“夫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刚才的话……”看着面前的人,墨柏心里逐渐没底,他已经不能确认夫人究竟有没有听到。
端坐在书桌前的人闻声立刻出来,只见林静姝站在门口,浑身颤抖,双眸微红。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去解释这一切,走上前想拉起她的手,却被甩开,连同那两张捏得皱巴巴的图纸也掉落在地。
“静姝,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所以我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你造成的吗?你既然知晓她会逃婚,为何不说出来?”
听着面前女子嘶吼的声音,萧承舟的解释如鲠在喉。
看着两人,墨柏率先反应过来,他立刻驱散了院中的小厮和丫鬟,并警告他们今日听到的事不可泄露半分。
其余人走完,院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林静姝双目发红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萧承舟想上前替她擦拭泪水,却被她一手拍下,落空的手垂在半空,手掌微微握拳。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晓她要逃婚的?”
“将你从半山腰带回来的第二日。”
闻言,林静姝瞬间情绪崩溃,她似乎已经将前世和今生弄混了,她此刻分不清自已究竟是处在前世,还是重生后。
脑海中回荡着所有悲惨的遭遇,而面前的人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却选择置之不理。
脑中嗡嗡作响,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渐渐地,她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接着天旋地转。
身子瞬间脱力,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在意识抽离前,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焦急的声音。
……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她微微睁开眼,感觉烛光有些刺眼,想伸手挡挡,却发现手被人牢牢握着。
偏头一看,只见萧承舟坐在床头,右手撑着脑袋,以往俊朗的面庞上出现了些许憔悴,下颚还有些青色地胡渣。
用力抽出自已的手掌,身边的人也被惊醒,只见他漆黑的双眸看着自已,神色中有些悔恨。
对视良久,萧承舟低沉地嗓音传来:“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厨房里备了清粥和馄饨,你要不要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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