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被小姑娘短短的手指戳的酥酥麻麻的,裴璟寒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一点红晕爬上耳后。
他看着被马仆合力制服的烈风,以及模样狼狈的两个女人,眉头拧起。
“两位是不是该给个交代?”男人的态度和刚刚面对池鹿眠时天差地别。
对于燕昭国这些事他从未放在心上,但这不代表这些蝼蚁可以爬到他头上来。
裴欣妍捂着脸,目露震惊:“表哥,你为什么向着这个死丫头?明明是她唆使这马欺负我们!”
她气得咬牙切齿,明明是这黑心丫头纵马折辱自己,结果反倒在裴璟寒面前装可怜恶人先告状!
“王爷,这烈风是马场性子最烈的,今天却对这位姑娘格外顺从,此事定有蹊跷!”
韩秋月看着裴璟寒和池鹿眠之间的亲昵,气的都要冒烟了,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惺惺作态:“臣女听闻雪幕山一带闹过妖祟,这位姑娘的来头恐怕不简单!莫不是伪装成村姑来害王爷的!”
池鹿眠窝在裴璟寒怀里,闻言打了个哈欠,好家伙,全被这女人说中了。
虽然韩秋月猜的都是真的,但并不影响某只小妖怪一脸委屈巴巴地卖惨,她愤愤地拉着裴璟寒的手心写下“矮冬瓜”几个字。
喵的,被人说矮真的很伤自尊好吗!
怀中的小人儿轻得很,裴璟寒寻思回去后得给池鹿眠好好补补,小姑娘发育不良,已经被人说的自卑了。
“她们这样说你?”裴璟寒看着小家伙一脸受伤的表情,便把她往上抱了抱:“那是她们没长眼睛。我们眠眠才不是矮冬瓜,是没有长开的小仙女。”
池鹿眠的小嘴长成小小的“O”型,看裴璟寒的眼睛也变成了星星眼。原本白皙的脸蛋也染上几抹浅粉色。
妈呀,这只魔族怎么这么会撩啊,这谁不迷糊啊!
被池鹿眠这样望着,裴璟寒不自然地别开眼。
他没有带过小屁孩。听说小女孩哄好就行,他便哄了。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裴璟寒轻轻扫了一眼那两个愤愤不平的女人,薄唇轻启:“赵乾早就把来龙去脉同本王说了一遍。你们胆子倒大得很,敢强迫未来的璟王妃?”
璟王妃!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妾室也不是侧妃,而是王妃!
韩秋月一脸不可置信,眼中充满了忿恨和怨毒,璟王居然要娶这个小贱人当正妃!那自己怎么办!
“眠眠,你想怎么处置她们?”头顶响起男人情绪难辨的声音,池鹿眠一听裴璟寒要处置坏女人就来劲儿了,手指在男人的掌心写写画画。
只是还没写完字,手就被裴璟寒反握住了。
男人严肃地朝那两人道“眠眠说她很生气,要罚你们打扫今天的马厩。”
啊?池鹿眠呆住了。不是!她没有!
裴璟寒怎么可以这样!借她的名义干坏事!
让这两位大小姐打扫那臭烘烘的马厩,她们的权贵爹不得杀了自己!
而裴欣妍闻言暴怒:“裴璟寒,你毁容了脑子也不正常了吗?她如此过分的要求是在打我身为皇族郡主的脸!”
此话一出,马场安静地连风都静止了一般。
关于裴璟寒毁容的事情,宫内无人敢议论。曾经有位醉酒的大臣说错话,被向来温润的璟王当场变脸,一刀割了那人的喉咙。
裴欣妍周围跟着的侍女缩了缩脖子,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郡主,怎么敢的啊!
池鹿眠感觉裴璟寒的怀抱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裴璟寒,好像生气了。
原本气质温润如玉的璟王殿下神情莫测,脸上那张玉制面具泛着寒光,灼灼桃花眼如同凛冬过境蒙上一层寒霜。
他深深看了裴欣妍一眼。
只这一眼,裴欣妍吓的腿脚发软跪在地上:“表哥,是我气傻了口不择言,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皇族郡主?”裴璟寒露出一个森然冷笑。
“听说郡主名下有十几家成衣铺,你把眠眠推到地上,她的衣服弄脏了。”裴璟寒指着池鹿眠浅色衣服上的灰印子,“你不该有所表示吗?”
“臣女愿意赔姑娘一批上好的成衣!”裴欣妍赶紧道,憋屈的很。明明是那死丫头自己纵马弄脏的。
“几件破衣服,就能当赔礼了?”裴璟寒挑眉,“你不是说眠眠是你新交的朋友?朋友要成亲了,送几间铺子当贺礼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臣女愿意将...名下三家成衣店送给...未来璟王妃。”裴欣妍的心都在滴血,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舍得割肉,裴璟寒今天不会放过她。她狠狠剜了韩秋月一眼,今天弄到这个地步,都怪这女人!
池鹿眠喜提一笔横财心茫然,裴璟寒真的不是借着她的由头明着抢吗?
魔族,太彪悍了!
裴璟寒睨着韩秋月:“至于你,撺掇郡主,肆意造谣。便好好在马厩反省吧!”
他对着马仆吩咐道:“你们好好教教这位不知礼数的小姐。”
马仆毕恭毕敬地应下了,而韩秋月只能忍气吞声,她现在不仅得罪了璟王,和郡主的关系也僵了。她死死盯着裴璟寒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怨念。
裴璟寒,你做的如此之绝,既然不能嫁给你做正妃,那我便用那上古神镜毁了你!
裴璟寒带着池鹿眠转身准备离开,池鹿眠拉了拉他的衣袖,写下:“骑马,腿疼。”
“眠眠今天骑马了?真勇敢!”裴璟寒摸摸少女的发顶,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男人鼓励的语气让池鹿眠想起了幼儿园老师,她怀疑裴璟寒就是把她当小孩养了。
她这具身体已经快十四了喂!虽然身高确实和十岁小孩差不多。
池鹿眠欲哭无泪。她疑惑地在男人胸膛上写:“你刚刚不是生气了吗?”为什么不是对裴欣妍发脾气,而是选择帮她讹了几间成衣铺。
裴璟寒看着池鹿眠疑惑的小脸,桃花眼中的情绪难辨:“我做任何事情都有我的目的。我若是只对她发脾气,我得不到任何利益。”
就像当年割了那醉酒大臣的喉咙,帮裴知睿解决了结党营私的罪魁祸首,杀鸡儆猴。
*
一轮明月高悬在气势恢宏的宫殿之上,本来就肃穆的皇城在夜晚的笼罩下更静了,偶有几声猫叫传来,
晚饭过后裴璟寒便带着池鹿眠去湖边散步消食。
有大佬带着,池鹿眠自然不怕了。她也对这燕昭国的皇宫好奇的很。
还未到湖边,池鹿眠遍看见一道婀娜的身影往湖中放了一盏花灯,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有一股不安感。
“那是皇兄最喜爱的容妃。”裴璟寒也瞥见了那女人的身影,桃花眼危险地眯起。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赵乾。
赵乾无声地向他做了个口型,然后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支迷你的青色笛子。
就在池鹿眠想要绕道离开的那一刻,嘈杂的马蹄声响起,打破了四周的静谧!
一大群战马从远处飞奔而来,直接蹿到二人身后。
七八名侍卫在后面急切高呼:“马场战马受惊!大家注意避让!”
为首几匹烈马蹬着马蹄横冲直撞,来势汹汹。
此刻那湖畔的容妃也注意到了受惊地马匹,一时吓的忘了动作。
池鹿眠刚准备避让,被裴璟寒从身后抱起来,撤了几步。腰被男人宽厚有力的臂弯箍着,池鹿眠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没想到下一秒抱着她的裴璟寒贴在了她耳边,男人呼出来的气息打在她耳垂上,痒痒的,只是说出来的话让池鹿眠绯红的小脸一秒褪色。
“你去救她。”
啊?我这个小短腿怎么去救?池鹿眠一双疑惑懵懂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裴璟寒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白天那匹最烈的马不是被你驯服的服服帖帖的,这回倒怂了?不用担心,有我在。”
这话听得池鹿眠的心凉的透透的,原来他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