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棠,你怎么这么恶毒!”
程眩阳冲出来,恶狠狠瞪着我,“你一定要把玉婷逼死你才满意吗?”
他抓起岳凛臣的胳膊就要往病房里冲。
我看着岳凛臣,他面带迟疑,却还是选择松开了我的手。
他说:“微棠,我不能对玉婷坐视不管,但你信我,我只会娶你。”
说完,就跟着程眩阳急匆匆跑进病房。
很快,里面传来程玉婷被安抚好的声音。
我笑了,笑出了眼泪。
我忍着痛,离开了这片狼藉之地。
我早该习惯被抛弃的。
十八岁那年,我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被保送清大。
程玉婷知道后,两眼一红,就委屈巴巴的说:“妈,我好羡慕姐姐那么聪明,当年我要是没被姐姐抢走养分,我也一定能保送清大的吧。”
“程微棠,你别去清大了。”
果然,程玉婷有的,我没有,她没有的,我就更不能有。
我的保送名额,就这样被一句话断送。
我妈闹上学校,举报我品行不端,学校取消了我的保送名额。
在那之后,无论我走在学校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那就是程微棠啊,看上去一副乖学生的模样,没想到在家里连亲妹妹都陷害哦。”
“听说她在娘胎里就抢妹妹的养分,导致妹妹体弱,这种人天生就是坏种!”
我红着眼去质问程玉婷,她却轻描淡写的发笑:“程微棠,这是你欠我的。”
“我们明明是双胞胎,你却比我优秀这么多,这不公平,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所以我也要抢走你的一切,这很公平吧?”
她眼里盛满怨毒,和平日温柔乖巧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状似亲昵地蹭过我的掌心,然后,微笑着,抓起我的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接着,我妈冲上来护住她,什么都没问,就对我恶言相向。
“程微棠,你这么恶毒的吗?玉婷好心安慰你,你干嘛打她!”
“我告诉你,举报你的人是我,你是不是想把你妈妈我也打一顿?!”
“我真是后悔举报晚了,你这样恶毒的人,就不配被保送!”
是啊,一个从不被家人选择的人。
怎么能祈求会被外人坚定的选择?
明明一次又一次地听过我的哭诉,明明反复向我发过誓。
岳凛臣还是动摇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逐渐带着质疑,他看向程玉婷的眼神逐渐带着怜惜。
到最后,他甚至能对我说出“替你赎罪”这种话。
……
我忍着痛,走进了诊室的办公室。
医生拿着我的检查单,怜悯看着我:“程小姐,你的情况很不好,下次还是要家人陪同过来。”
我愣住,半响才无奈回:“医生,我……没有家人。”
医生怔默。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强挤着一抹平淡的笑说。
“医生,我太疼了,可以给我打一针止痛吗?”
我还不想死,哪怕被所有人抛弃。
我还想活着。
好在,我还有医生怜悯。
打完止痛针,我扶着墙,往外走,却看到了岳凛臣。
他提着四个饭盒,正要去给程玉婷送饭。
看见我,他一愣,然后若无其事般,走过来拉着我的手。
“脸色怎么这么白?扭到脚了吗?”
我转眸看着他,他眼底的关心不似作假,可我却只觉得好笑。
“岳凛臣,前年我给程玉婷捐完肝修养那段时间,你说在家里修养怕感染,让我住院,但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但你知道吗,我们家是有监控的。”
岳凛臣目光闪躲,徒然抓紧了我的手:“我可以解释的。”
“是伯母怕玉婷手术后出意外,刚好那段时间我休假,就托我照顾,我也觉得她出事会辜负你捐肝的苦心,所以才把她接回我们家。”
“是啊。”
我打断了他的解释,毫不留情拆穿他的谎言,“所以,那些日子你一边对我说你工作忙,然后一边伺候她,甚至她凑过来亲你时,你也没推开!”
“我只是不想刺激她!微棠,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岳凛臣想抱我,我推开了他。
我不再看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朝前走。
可下一秒,身后就响起程玉婷娇滴滴的声音:“妈,凛臣哥来了吗?”
“我想,我们成婚的酒店就用微棠姐之前定好的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