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瘦弱的孩子喘不上气,却下意识地朝着跪在一旁的妇人伸出了手。
她的脸慢慢涨红,很显然是何虎下了狠手要她的命。
那妇人分明听到了孩子的呼救,当下只是身子微微一颤,最终还是没有抬起头来看一眼,好像她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的死活。
孩子眼中希冀的光慢慢淡了下去,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宿命。
阮凤歌看到这一幕,眸光微冷,随后手中甩出一把匕首,直接扎穿了何虎的手背!
何虎惨叫一声,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却发现匕首只露出了一点点尖,多一分恐怕都会连累那孩子的脖颈受伤。
若是没有多年的苦练,这力道怎么可能掌握的如此精准?
这傻子……什么时候武功如此厉害了!
就在何虎惊疑不定的时候,好不容易捡回一命的孩子大口大口的呼吸,捂着自己的脖颈连滚带爬地躲到了阮凤歌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好像唯恐自己再次落入他的手中。
“奴才就算再有不是,那也是少卿府的奴才!”何虎忍着痛把匕首拔了出来,沉声道:“二小姐如今抢了奴才的家产,现在还动手伤人,难道就不怕奴才去告官吗?”
昨个儿他醒过来之后就立刻跑去了少卿府。
那个时候,他已经怀疑阮凤歌就是赢了他的那个少年。
毕竟不管是容貌还是身形都极其贴近,再加上他知道阮凤歌已经不傻了,所以在何姿知道他输光了铺面差点让人把他拖出去打死的时候,他反应极快的将此事全都栽在了阮凤歌身上。
而何姿在听到阮凤歌这个名字的时候,果然放了他一条活路。
今日他来这里,无非是受了何姿的安排。
家产是不可能给的。
最关键的是要毁了阮凤歌,否则死地就是他自己!
“去啊!”阮凤歌听到何虎这么说,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道:“你自己在赌坊输了家产,现在却来寻我的麻烦,你当我将军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二小姐心思歹毒,故意设下圈套来害奴才!”何虎握着匕首,突然好像是疯了一般朝着阮凤歌扑了过去,“你不让我活,我就拉着你给我陪葬!”
“不自量力。”阮凤歌扫了一眼何虎,刚要抬脚踹开何虎,却不想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妇人竟然也冲了上来,死死地抱住了阮凤歌的两条腿,任凭她用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开。
“娘!你松开!”
阮凤歌之前救下的孩子也顾不得害怕,扑上来拼命拉扯着妇人的手臂,很显然这孩子是知道是非黑白的。
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不仅拉不开还被妇人一巴掌扇到了一边,半张脸直接肿了。
何虎的匕首已经直冲着阮凤歌面门而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阮凤歌的身前已经出现了一个人,下一刻何虎便被掌风打飞了出去。
“王爷!”
来人,竟然是钟澈。
阮凤歌怎么都没有想到,钟澈竟然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间有些错愕地叫出声来。
周围先前还在看热闹的人顿时跪下去朝着钟澈行礼。
摄政王啊!
谁敢在这个时候冒头,那岂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屎)呢?
“蠢。”钟澈并不理会旁人,只是看了阮凤歌一眼,薄唇微动,“这点小事还差点让自己受伤?”
阮凤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耳垂。
其实她是故意引着何虎对自己动手,所以刚才特意调开了门口守着的侍卫。
本打算好好跟他清算,结果谁成想钟澈竟然冒了出来。
“来人。”钟澈看到阮凤歌的小动作,眸光闪了闪,指着何虎冷声道:“此人意图刺杀本王,拖下去好好审问!”
啥?
何虎本来被摔得差点昏死过去,这会听到钟澈的话,整个人直接清醒了过来。
“王爷!”
“奴才冤枉啊!奴才是少卿府的二管家,绝不是什么刺客!”
“就算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刺杀王爷啊!”
何虎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直磕头,抖若筛糠。
他只是听了何姿的话故意来祸害阮凤歌的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刺客?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狡辩?”钟澈挥挥手,冷声道:“来人,把人送去少卿府,让阮大人好好给本王一个交代!”
何虎顿时面如死灰。
此言一出,跟要了他的命有何区别?
刺杀摄政王是什么罪名?
就老爷那个胆小怕事的德行,难道会为了自己得罪摄政王吗?
“民妇是冤枉的!”那妇人瞧着侍卫要把他们都拖走,不停地往地上瘫坐,连声道:“何虎给了民妇十两银子,说只要杏花一条命,到时候让人觉得是阮小姐逼死了人就再给五两,民妇也是被逼的!求求王爷放了民妇吧!“
“娘……”杏花听到妇人说的这些话,愣愣地看着她,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为了十五两,你就让人害死你的孩子?”阮凤歌冷冷地盯着那妇人,咬着牙问道:“难道她不是你亲生的吗?”
“哪个丫头的命能值十五两?”那妇人虽然害怕,可还是抱住另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连声道:“这些银子能让她弟弟过上舒坦的日子,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阮凤歌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难怪方才何虎差点掐死杏花,这妇人却视而不见,原来她早就收了杏花的买命银!
她知道有很多人可能生活得很苦,可是这是厌弃女儿的理由吗?
当初跟着她上战场杀敌的娘子军,哪一个比男儿郎差了?
“王爷!”阮凤歌突然抬头看着身边的钟澈,轻声问道:“她们交给我来处置可以吗?”
钟澈挥挥手,侍卫很快便将何虎捂了嘴拖了下去。
“杏花,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做事吗?”阮凤歌蹲下身,摸了摸杏花的头,低声道:“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杏花看着阮凤歌,半晌之后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垂下了眼眸。
“我可以放你走。”阮凤歌起身,缓步走到那妇人面前,沉声道:“我还可以给你十五两银子,只有一个条件,日后杏花与你们再无关系,若是你们敢来找她,到时候王爷定然饶不了你们。”
“十……十五两?”那妇人好似不可置信,半晌之后才顿时喜笑颜开地拍着大腿道:“阮小姐当真是活菩萨,这赔钱货还真是有福气……”
“王爷!我出来得急……”阮凤歌不愿意再听,一转身就回到了钟澈身边,清了清嗓子才问道:“能不能先借我十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