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顾家的丫头吧,听闻顾家从商,但这养出来的女儿倒是有几分世家像。”
越氏本就对顾北初的出身有忌讳,被秋氏这样大声地说出来,相当于在打她的脸面。
可顾北初出身商贾,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是呀,咱们早就听说顾家从商,就是不知妹妹家做的什么生意,我们也好光顾光顾,全了这一份相见之情呀。”
坐在秋氏下首的一个妇人,瞧着顾北初,一副恩赐的模样。
越氏瞧见,险些当场发作。
顾北初装作听不出她话里有话,轻声道:“倒是多谢夫人了,不过,家中生意如今变了经营模式,酒楼与点心铺子出了新品,每日限定,夫人想要光顾......."
"怕是家中的伙计怠慢了。"
顾家在京中明面上的生意酒楼跟点心铺子,只在开业的前两个月无限量供应,这几个月已经开始限量,天不亮便要排着队,一般人还真是买不上。
所以顾北初的意思是,倒是不少你那一位客人。
“是了,我们亲家是个能干的,虽说是行商的,但也并不是谁的生意都做呢。”
越氏对此很得意,虽说顾家经商,但也是经商中有头有脸的人,如今还弄出了什么限量供应,听闻因着他家酒楼跟点心铺子的样式多,味道好,许多人都要求着顾家给留位呢,就连眼高于顶的肃王府也曾上门定过位置的。
这么一想,越氏心中就好受多了。
开口的夫人脸色一白,她是伯爵府的儿媳妇,也是秋氏的外甥女。
几日前听闻顾家酒楼味道好,便想着去尝尝,谁知竟被告知想要吃饭,要排队,她出身高门,嫁得又好,何曾被人如此慢待过,便当场跟顾家酒楼的掌柜理论了起来。
谁知这一理论便碰见了来吃饭的肃王府的湖城郡主。
那湖城郡主是个洒脱的,最大的喜好便是吃,听闻顾家酒楼的东西好吃,便让仆人到酒楼拿了号牌,足足等了半个月,才排上她,看到她与人理论,想要插队,当场脸就冷了下来。
当着街上许多人说她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堂堂伯爵府的夫人,居然为了一口吃的为难一个掌柜,勋爵人家的脸都要叫她丢尽。
害得她回到家中被婆母骂,被夫君冷待。
今日便是想着若是瞧见了顾家的人,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若非是顾家弄的这个什么限量迎客,她也不会当街被湖城郡主为难。
这不瞧见顾北初,她便来了气,想着让她难堪,却不承想,不仅没有看到顾北初难看,她还被越氏贬低。
说她不配让顾家开门迎客。
眼神瞧向自己的姨母,希望姨母能为她出个声。
可现在秋氏大部分的心思都在门外宾客的上面,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个继室所出妹妹的女儿?
杨氏从厅外走进来,凑到秋氏耳边,低语了几句,便瞧着秋氏的脸色越发难看。
她出去找到了国公爷郭柏松,问了都请了何人,谁知他也不是尽知,只说宴席按照宋琳如的吩咐摆了六十六桌。
杨氏又找了管家,问了请帖发了多少家,谁知这一问不要紧,要紧的是管家的回话,险些让杨氏晕死过去。
据管家所说,京中无论是王公勋爵还是九品小官,就连城中那些商贾人家都不放过,全请到了府中。
秋氏听完儿媳杨氏的话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地上。
六十六桌,就是太后过寿,也不曾如此张扬奢靡。
偏头瞪了一眼杨氏,这个不争气的,若是他争气笼络住夫君,怎会有今日祸事?
那宋琳如就是个祸殃,将她大儿子迷得五迷三道,还要祸害国公府的清誉,这是要将她一辈子的心血,全毁了呀。
冤孽,冤孽呀......
顾不得是否失礼,说了句身体不适想要更衣,便离开了正堂,去寻那昏聩的大儿子了。
顾北初瞧着秋氏匆忙的脚步,心中了然。
廖宏远曾提过,国公府寿宴是国公爷的侧室宋琳如一手操办的,还曾去过顾家酒楼,想要顾家的厨子上门为国公府做宴,并且出的价钱极低。
别说出的价钱低了,就是高,廖宏远也不会答应,顾家酒楼不是达官贵人的奴仆。
并且还跟她提起了宋琳如的身世,她父亲是户部八品笔贴,母亲家是个商户,所以一家子都是精于算计的,如此大肆办寿,无非就是为了敛财。
顾北初瞧了瞧外面的红梅,开得正好。
便跟婆母穆氏,说了句厅中太闷,想出去看看红梅。
穆氏瞧了一眼厅中聊天的妇人,无不是出身官宦人家,以为顾北初是自觉身份低人一等坐着不舒服,便贴心地说:“那母亲陪你?”
“不用,母亲坐着吧,儿媳叫上宴悠跟宴语妹妹她们。”
穆氏瞧着自己女儿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转手帕的模样,笑着点点头:“也好,国公府的梅花开得甚好,你们姐妹便去瞧瞧吧,省得你宴悠妹妹无聊的转手帕。”
顾北初的穆氏点头,叫上了家中的几个妹妹,一同出了正厅。
这宴会办到几时还不知,她总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落空。
出了正厅,便带着萧宴悠,萧宴语几人去了人群中。
刚走进人群,有眼尖的人,便瞧见了萧宴语身上衣服的特殊之处,笑着上前打招呼。
“宴语妹妹好久不见,如今倒是出落得越发好了,我们几个姐妹倒是要黯然失色了”
“姐姐们安好,陈姐姐说笑了,宴语不过是蒲柳之姿。”萧宴语从容地跟众人打招呼。
见她如此谦虚,被称作陈姐姐的笑意深了深,她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被称作京中第一才女,容貌自然也是上乘。
“宴语妹妹,你这身衣服倒是新颖,衬得你肤色越发白皙,如同一朵雪莲花一般,高贵美丽,这是在哪里做的?”
前面的话都是客气,只有最后一句才是众人想要知道。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这些最在意容貌追求时兴样子的高门贵女们呢?
被夸奖的萧宴语,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装作娇羞的回道:“姐姐谬赞了,我们家中姐妹久未出门,衣服也是旧款,半月前收到国公府的帖子,祖母本是要我们不来的,但长嫂说我们拘在家里多日,怕我们闷了,便说让我们姐妹同行。”
“还吩咐人,给我们姐妹们做了新衣,陈姐姐您瞧,我这衣服上花样新颖,我二妹妹跟三妹妹衣服上的花样子更加新颖。”
说着将萧宴然跟萧宴柔拉到面前,将身上的斗篷掀开了一角,让众人瞧得清楚衣服上的花样,与款式。
果然众人看过之后,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晏然妹妹,我本瞧着宴语妹妹身上的花色好看,可现下我更喜欢你身上的这花色,这花叫什么?”
“紫色的花瓣,如同莲花,可花心又长了黄色触角,看起来,神秘又出尘。”
萧宴然眼中含笑,耐心地拉着围在身边的众人,将早上顾北初给她们解释的话说了一遍。
当众人得知花的名字与寓意之后,众人更是喜欢,纷纷问去哪里才能定制同样款式的衣裙。
萧宴语瞧见众人眼神中的狂热,神秘一笑道:“这呀,要问我们的长嫂,因为我们姐妹的所穿所用如今都是我们长嫂给备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