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燕绥鹤杀伐果决铁拳手腕,谁的面子都不给。
荣真真现在就切实的体会了一把,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再想到上午明畅园的事情,她内心又悲愤又委屈。
她出身高雅,碰到的男人无一不对她倾心,但她却始终觉得现在只有聿熙能配得上她。
可为什么现在他为了维护一个村妇用如此冷冰冰的话语对她?
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聿熙!!”薄母见荣真真脸上染上委屈,立刻把荣真真拉到身后,无奈的瞪了燕绥鹤一眼。
她最了解这个儿子,这样子显然是动怒了。
为了江凝霜这样一个乡下来的三年内毫无交集的所谓的妻子,对世交家的女儿出言斥责?
薄母内心有一股愠怒无处发泄。
她只好将矛头引向江凝霜:“怀书,真真也是把咱们当一家人才会说这样的话,你识大局,给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哈?
人是燕绥鹤怼的,怎么擦屁股的事情轮到她了?
她识大局也不能这么背锅吧?
太离谱了!
泥人还有几分性子呢,薄母简直是不把她当人看啊!
江凝霜被气乐了,皮笑肉不笑道:“妈,荣小姐不是被我气到的,只怕我跟她道歉也没用吧?”
薄母从没被人如此顶撞过,更别说这人还是她十分看不上的江凝霜。
她声音都尖锐了不少:“江凝霜,真真才是我一直认定的薄家未来女主人,你今天能在这个位置也只是当年为了冲喜罢了!我可以当你进门,也可以把你扫地出门!”
荣真真没有回国之前,薄母尚且可以为了燕绥鹤的身体忍耐。
如今燕绥鹤身子已然大好,事业也蒸蒸日上,荣真真也回了国,一切都在回归正常。
今天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江凝霜的无知和见识浅薄,薄母实在是忍不了了。
无知,太无知了,还十分没有教养!
荣真真被薄母的态度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阿姨,你别生气,我刚刚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温小姐怎样都行,聿熙喜欢,他开心就好了。”
低头时,乌黑的长发落下,挡住了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和幽暗的眼神。
再抬头时,又是温温柔柔体贴大方的荣家大小姐,只不过眼底带着一些委屈:“聿熙,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啧,茶,真茶。
江凝霜瞥了一眼荣真真,撇了撇嘴角。
但薄母就是见不得荣真真受一点委屈,她今天势必要让燕绥鹤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聿熙,你难道要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
薄母信誓旦旦,知道燕绥鹤心中知道该选哪个。
但燕绥鹤的话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婚,我是不会离的。”
客厅瞬间寂静无声,另外三个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燕绥鹤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他的事情指指点点,来指挥他做事。
这三年来,她也老实本分没惹出什么事情,他也不介意家里养着这样一个安分的花瓶。
更何况他现在对他这位表里不一的小妻子,兴趣颇浓。
“婚姻不是儿戏,江凝霜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嫁了进来,三年以来没抱怨过一句,现在我有责任照顾她。”
知母莫若儿,如果再留在这里,只怕也没个安生。
燕绥鹤拉起江凝霜的手,快速道:“既然你有真真陪着了,那我跟怀书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然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薄家,即便薄母在后面出声挽留,他也依然半点面子都不给。
不欢而散。
坐在车上,江凝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明明他们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了,最多再有二十多天,离婚证就到手了,怎么现在燕绥鹤却……
“燕绥鹤,你……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这男人该不会不想离了吧?
那她的五千万怎么办?!她的大别野怎么办?!
江凝霜心中跟被猫抓一样,根本坐不住了。
“字面意思。”
江凝霜的心稍微定了一些,但仍然想要他一个准话:“那就是说,离婚照旧对吧?”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变起卦来可不逞多让。
听着女人语气中的期待,燕绥鹤突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直接把车开到了路边,停车熄火,狭长幽深的眸子中映出江凝霜今天知性文雅的打扮,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江凝霜,你很希望咱们离婚?”
她这么想离开他身边,难道是有了别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燕绥鹤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怀疑。
燕绥鹤有些生气,江凝霜听出来了。
但她不懂。
这男人有病吧?该不会精神分裂?他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
“离婚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这女人怎么如此……难办!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燕绥鹤愣了下。
他往下扯了扯领带,落下车窗,呼出一口气:“你现在可以说出你自己的真实想法,不必我说什么是什么。我知道,你没这么听话,薄夫人。”
尾音上挑,唇线上扬,眼角是不可探究的深意。
轰。
江凝霜大脑有一瞬间死机。
那一晚酒吧放纵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嘲讽!
赤裸裸的嘲讽!
他知道她都是装的!
在反击和继续隐忍之间,江凝霜沉默了一会。
她选择了第三种做法。
“薄先生,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所有的选择都是身不由己罢了,就连嫁人都由不得我自己,还有什么是我能做主的呢?温家那边自然不希望我离婚,离了婚回去我不会好过,可是你妈妈的态度你也十分清楚了,她看不上我,在你家我也不会好过。”
她看向窗外,若有若无的叹气:“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我在哪家都一样,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么多年,我孤身一人,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命运了,被动,接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