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整个人如坠冰窟，连呼吸都是冷的。
她逃跑似的回到房间。
关上门后，才发现自己呼吸急促，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沈玉娇甚至觉得，有朝一日自己对穆朝雾的感情若是暴露，她恐怕和那舞女是一个下场！
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只有越像杜揽月，自己才越有可能活下来。
可心底那丝对穆朝雾的执念，又希望他眼里看到是自己。
是沈玉娇！
她想着，心中一片空落，对杜揽月的好奇却愈发旺盛。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让身为王爷的穆朝雾、镇国大将军顾令安和太医宋时礼，整整三年还念念不忘？
这日，穆朝雾正在教她读书时。
沈玉娇望着书房中那副杜揽月的画像，没忍住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就连杜揽月的名字都不敢提。
穆朝雾闻言看向了画像，画像中的女子一身红衣，英姿飒爽。
他眼中，也浮现了回忆的神情。
“不拘一格、自由、洒脱，世间难寻。”
一说起杜揽月，向来不苟言笑的穆朝雾话也多了起来。
“我遇见揽月时，是一个冬日。她正带领着难民们重建房屋，瘦弱的身躯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她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连男子都罕有的气魄……”
沈玉娇沉默地听着，脑海中也渐渐构建起她的样子。
杜揽月曾经做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单拎出来，都是令人叹服的存在。
也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无法比拟的。
自己……真的能赢过她，在穆朝雾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吗？
沈玉娇没有任何信心。
失神间，穆朝雾的语气变了，眼中也覆上了一层阴霾。
“可后来她突然消失了，我派人四处去寻，几乎将整个天隆国都翻了个底朝天，都寻不到。”
沈玉娇感同身受着他的所有情感，欣喜、倾慕、落寞、失望……
那颗爱她的心，也越发的痛。
饶是如此，这天之后，她还是选择向那个神话一般的女子靠近。
逐渐地，她身上也有了杜揽月的三分神态。
穆朝雾陪着她的时间也更多了，待她也愈发亲近与和颜悦色。
哪怕不在府时，他也会经常派人送来些珍宝。
沈玉娇本以为这样，她也会开心。
可此刻，看着房中堆成山的金银，心情却更加郁结，压抑。
她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这些因为和杜揽月相像，而得来的爱意和相处，更像是一座座山，压得沈玉娇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是穆朝雾的爱。
沈玉娇希望他的眼里，能看到自己，而不是杜揽月的替身。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
这日，校场。
又一次对招后，沈玉娇和顾令安便坐在木凳上休息。
擦汗时，忽地听顾令安问：“整日待在这王府中，不闷吗？你想不想离开？”
沈玉娇错愕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便知道，顾令安是把自己当成了杜揽月。
她正想开口回答。
身后陡然响起到有力的脚步，紧接着，她就被来人扯到了身后。
沈玉娇看着穆朝雾熟悉的背影，视线却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这是他第一次牵自己的手。
沈玉娇还有些怔然。
就听到穆朝雾凛冽的嗓音：“她不会跟你走的。对吧？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