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他的脸色总算是彻底转了晴。
叫了代驾,楼喻拿起手机外套,朝众人颔首:“有事,先走了。”
众人:“?”
“不玩了吗?”顾闻璟叫住他:“难得聚一次。”
“不了。”
因为那几条信息,楼喻的语气都多了几分愉悦,“学校有点事,我得抓紧回去,下次有空再聚。”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迈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有人茫然出声:“怎么感觉喻少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梁瑞博抱着果盘,插了块西瓜塞进嘴里,在心里腹诽,能不好吗,他刚才可是目睹了全程,某人从拿起手机的那一刻起,就肉眼可见的开朗起来了。
除了伏媛,他再想不起来还有谁能让他喻哥这样了。
......
二十分钟后,京北大学。
学生的车开不进校内,楼喻让代驾把车停在学校附近的停车位上,一个人走进了学校。
艺术大楼灯火通明,因为不知道伏媛具体在哪间教室,他没进去,而是走到了两人今早分别时的台阶下静静站着。
夜风有些大,席卷着凉意扑面而来。
楼喻今晚喝了很多酒,具体有多少他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卡座的位置上摆满了空酒瓶,原本还算清醒,但此时被风一吹,竟后知后觉涌上了些许醉意。
意识也变得混沌。
“......”
不知过了多久,他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双极好看的眸子里染上一层迷蒙的雾色,抬头盯着眼前的艺术大楼看了一会儿,动作像是慢半拍的掏出手机给伏媛发信息。
ly:【媛媛,我到艺术大楼了。】
ly:【你在哪?】
ly:【我怎么没看见你,你已经走了吗?】
ly:【对不起,我迟到了....】
ly:【已经八点半了,好吧,我果然迟到了....】
ly:【不对,我等很久了。】
ly:【你还没走,对不对?】
......
更衣室里,伏媛换好衣服出来,打开柜子拿出帆布包,将换下来的练功服和舞鞋塞进去。
“伏媛。”身后忽然有女生叫了她一声。
“原来这个柜子是你的呀。”那个女生笑了笑,继续说道:“刚才你去换衣服的时候有手机一直在响,就是从你柜子里传出来的,我想可能有人找你有事,所以想着提醒你一下。”
伏媛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很多条未读消息。
她看向那个女孩,浅浅笑了下:“嗯,谢谢。”
....
练习室在三楼,趁着下楼的功夫,她就已经把信息给看完了。
至于感受么......就是.....有些懵?
因为那自问自答明显带着可怜兮兮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楼喻本人,反差感太大,以至于她又有些担心。
加快速度,伏媛一路小跑出了艺术大楼。
然后一眼就看见了乖乖安静站在台阶下的某人。
她拎着包跑过去,浓郁的酒气扑鼻,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不对劲的原因是什么了。
她仰头,仔细看了眼楼喻,轻声问:“你喝醉了吗?”
“没有。”楼喻想也不想回答。
他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一眨不眨看着通讯录里伏媛的号码,冷白指尖半悬,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给她打电话。
“你在做什么?”伏媛无奈叹气,伸手握住他的指尖,移开。
楼喻皱着眉把手指抽了出来,重新落回到原来的位置,“媛媛不回信息,我想给她打电话。”
他声音低低闷闷的,好失落的样子。
“还说没有喝醉....”伏媛含糊不清咕哝了一句,盯着他的眼眸里不禁有些好奇。
想起上次在酒吧遇见的那个人,他们醉起来完全不一样。
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那个黄毛简直丑态毕露,跟疯子一样,身上的味道也很令人作呕。
相比之下楼喻就很乖很安静,酒精味道虽然浓郁但是并不难闻,隐隐还能嗅到一丝若有似无麦芽陈酿的香。
看着他,脑海里控制不住想起了听话小狗,伏媛往旁边挪了两步,站在了台阶上。
身高差距瞬间缩小。
少女脸上带着笑意,伸出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几下,软软开口:“抱歉啊,你发信息的时候我刚下课,去更衣室换衣服了,所以才没有看到。”
“但是后来看到你的信息后我就立马跑出来了。”
“不要不开心,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耳边的声音格外温柔,格外好听,楼喻拿手机的动作一顿,蕴着醉意的双眼忽地闪过一丝清明。
他不再执着于手机,缓缓抬起头。
“媛媛?”
乌黑瞳眸中倒映出少女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楼喻唇角弯了弯,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却压不住雀跃:“你没走。”
“....终于注意到我了。”伏媛小声吐槽。
她跳下台阶,拉着他的胳膊往学校门口走,一边走一边问:“能听懂我说话吗?”
楼喻乖乖任由她拉着:“能。”
“说实话,晚上到底吃饭了没有?”
“没有。”
他回答的果断肯定,没有一丝犹豫。
伏媛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眼神不是很清明的样子,皱了皱小脸,有些不赞同的开口:“空腹喝酒好像不是很好,如果你清醒过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以后尽量不要再这样了。”
“嗯,听媛媛的。”
出去学校门口,伏媛带着他朝左拐,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边应该有家药店。
她打算买点解酒药,不然按照现在情况发展下去,楼喻可能会越来越醉,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媛媛....”
楼喻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她拉着他的手上,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控诉和委屈,“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伏媛忙着找药店,旁边就是马路,时不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很吵,她压根就没听到楼喻说话。
“......”楼喻抿着唇看她背影,脑子更加清明了。
没有方才醉的厉害,但他却宁愿醉着。
不想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