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菡在去往民政局的路上,看到了市中心广场上的大屏幕,正插播着一条傅年琛与沈芊芊两个人婚期已定的新闻。
叶菡自嘲一笑。
傅年琛……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和沈芊芊订婚吗?
民政局内,叶菡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傅年琛和她第一次见他时一样身姿挺拔,可望而不可即。
“两位确定离婚吗?”
傅年琛冷淡的说:“确定。”
叶菡坐在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确定。”
她低头看了一眼和傅年琛的结婚证,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笑容灿烂,一个面无表情。
从头至尾,不过就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离开了民政局,叶菡勉强露出了一抹笑:“祝你……和沈芊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傅年琛眉头不由得一皱。
这句话从叶菡口中说出来无比的讽刺。
叶菡看着眼前的傅年琛,心口一疼:“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跟我说的了吗?”
“别让我看见你出现在芊芊的面前,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更不要使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我不想我和芊芊的婚礼上出现你的身影。”
傅年琛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连最后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叶菡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几乎没有站稳。
叶菡啊叶菡……你连出现在他婚礼上的资格都没有。
多么的可笑?
从前,她也希望能够手捧鲜花,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可这个心愿她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完成了。
傅年琛没有给过她婚礼,她也再也找不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了。
傅年琛和沈芊芊的婚礼如约而至,堪比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
身穿白色婚纱的沈芊芊笑得甜美,满眼都是幸福。
傅年琛走到了后台,看到那抹白色倩丽的身影时,不由得晃了晃神。
他突然想起和叶菡第一次领证的那天晚上,叶菡买了一件婚纱,她笑的就像是个孩子:“我知道你不想要婚礼,不过我很想穿婚纱呢。”
他当时只觉得厌烦,新婚第一夜就将她扔在了卧房不顾。
现在想想,叶菡似乎也没做过什么错事。
“傅总,您的电话!”
“恩。”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赵医生,也是他安排给叶菡做人流手术的医生。
“傅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联系不上叶小姐,只能给您打电话。”
“叶菡怎么了?”
“是这样,叶小姐最后一次来我们医院做人流的时候,被检查出器官衰竭,本来约好这个月复查手术,可我现在联系不到叶小姐,所以……”
“器官衰竭?”
傅年琛突然想起来,那天也有一个自称是医生的人给他打了电话。
傅年琛的那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么久之前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是叶小姐,她说您知道的……”
“傅总!”安秘书有些着急的跑了过来:“码头那边说看见了叶小姐在海口,好像……好像要跳海!”
!!!
傅年琛的身体比思想要更快一步跑了出去,安秘书一惊:“傅总!马上就要婚礼了,您要去哪儿啊!”
傅年琛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想。
不能让叶菡死!叶菡决不能死!
傅年琛开着婚车一路狂飙,按喇叭的声音不断,周围的车纷纷避让。
海口的人,接到了傅年琛的电话后,已经等了好一阵子,等到傅年琛下车,其中一个领头的才跑到了跟前。
“傅总!人已经在那里站了好长时间了,那个地方是未开发区,礁石陡峭,您千万不能过去啊!”
悬崖上一抹白色纤瘦的身影就站在那里,傅年琛的心头一紧。
他立刻拨通了叶菡的电话,可电话那边只是冰冷的机械声。
“傅总!您不能上去啊!”
傅年琛不顾阻拦,他很快就爬上了陡峭的礁石。
叶菡远远的看见那个穿着婚服跑来的男人,脸上不过蔓着一丝苦笑。
婚服,婚车,新郎。
终归是她搅乱了他的婚礼吗?
他此刻一定是在想,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又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去破坏他的婚礼。
她也不想,可她不甘心,她只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穿着婚服朝她走来的样子。
海浪打在了高高的礁石峭壁上,傅年琛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
叶菡的声音颤抖:“傅年琛!你站住!不要过来!”
傅年琛的面容阴沉:“叶菡,你先下来!那个地方危险,马上就要涨潮了!”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真的没骗你,我求你放过我爸,放过叶家……”
这几天傅年琛对叶家的挤压已经让家里不堪重负。
叶菡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她这一条命不算什么,这是她唯一能够报答家里养育之恩的办法了。
“好,我答应你!你先上来!我会找最权威的医生给你看病,你不会有事,叶菡!”
傅年琛紧紧地盯着叶菡的双脚,生怕她再后退一步。
这里的海风肆虐,叶菡勉强一笑。
她眼中都是释然:“傅年琛……我从前,是真心想嫁给你。”
可我也知道,如果我还活着,也不过是被你厌恶。
所以这一次……我先走一步。
叶菡缓缓闭上了眼睛,朝着身后的苍茫大海纵身一跃。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祝福你和沈芊芊。
我只想你永远记得我……
“叶菡!!”
傅年琛的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