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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上下人皆以为,世子与夫人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恩爱的状态,此前也只是因二人闹了一点小矛盾。
  如今误会解开,自然而然恢复了寻常。
  像是今日,能够睡到日上三竿,是少有之事。
  沈卓连她今日的请安都给免了去,特意同季氏嘱咐过。
  季氏能够接受,也不过是为了应下沈卓的要求。
  “在外人面前,我与她若再继续僵持,生出嫌隙,她腹中即便有母亲想要的东西,也难免引起事端。”
  沈卓思虑至此,特同季氏商议,这日后在外人面前,对待顾檀的态度理性有所变化。
  “还是我儿聪慧。”季氏闻言,大赞沈卓。
  沈卓早已经习惯了季氏的夸赞,而他今日确有事要出府处理,故走的时辰早了一些。
  他所谓的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又岂是真的虚头巴脑之辈,倒也真的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
  季氏凝视着沈卓离开的背影,不禁感慨道:“看看我儿,风姿卓越,在京中贵家子弟中,那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我心甚慰啊!”
  一旁嬷嬷随声附和道:“世子自幼便养在夫人身边,得夫人亲自教导,自是承袭了夫人的品质。”
  “还是你会说,我这对金耳环去年在珍宝斋买下的,品质也算是不错,送你了如何?”
  “多谢夫人厚爱。”那嬷嬷得了赏赐,一副讨巧的神态。
  季氏很受用身边下人对她的称赞,她坐在这个位置上,若是点头脑,又怎会稳坐到今日。
  就是徐姨娘那个小贱人,永远都无法压她一头。
  她只要活着,就不可能让那个小贱人得逞的。
  出席宫宴的那一天,国公府门前站着一群人,季氏挽着国公爷,身后跟着一群国公府家眷。
  国公爷身边,不止徐姨娘一位妾室,还有宋姨娘,赵姨娘,陈姨娘。
  不过徐姨娘有手段,栓得住国公爷的心,其他几位绕是年轻,有姿色,也比不得徐姨娘一句话。
  那宋氏原本是季氏房中的洒扫丫鬟,生的楚楚动人,五年前国公爷醉酒,季氏特意安排其上了国公爷的床,第二日国公爷酒醒以后,抬了其为四房姨娘,如今育有一女。
  赵姨娘的爹是从五品灵州刺史庶女,在当地才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生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鼻子小巧精致,下唇微厚,身姿柔美。
  那灵州刺史为了巴结国公爷,特安排了一出戏,让国公爷在一次宴席上见到赵氏,赵氏貌美又温柔,男人总是喜欢新鲜年轻的女子,故那一日过后,赵氏被抬去国公府做了三房,如今育有一女。
  陈姨娘是府上最年轻的,杏眸鹅蛋脸,常穿粉色小衫,是国公爷的五房,老祖宗娘家的外孙女,自幼便跟随在老国公夫人身边。
  那陈姨娘性子内敛,不喜言谈,膝下没有子嗣,留在国公爷身边也构不成威胁,无人针对她,她那年岁,只比沈卓大上两岁。
  而今日能出席宫宴之人,只有国公夫人,国公爷的原配夫人。
  沈杭因在周绍身边做事的缘故,故在随行队伍中也占据了一位。
  顾檀从沈杭身边经过时,总感觉对方的目光从她身上经过,只是一刹那,她感受的分明。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马车。
  顾檀同沈卓同坐一辆马车,沈杭骑马,季氏同国公爷同坐一辆,老国公夫人因年事已高,不宜舟车劳顿。
  二人坐在马车内,两人的手从始至终都未曾分开过,沈卓一如既往的温柔,替她紧了紧大氅的系带。
  “夫人,不要紧张,同往日一样就行。”
  沈卓洞悉顾檀的心事,特提醒了一句。
  顾檀心底有些尴尬,面上却不起波澜,表现得很平静。
  她微微含笑,回应沈卓:“夫君说笑了,我一定不会给夫君丢脸的。”
  她确实害怕见到周绍,是那种从心理上就萌生的恐惧。
  二人一路无言,到了宫门,沈卓先下了马车,然后伸出手朝着马车的方向,顾檀缓步上前,下了马车,手自然而然附上沈卓的胳膊,顺势向下。
  沈卓胳膊环绕在顾檀的腰间,一路嘘寒问暖。
  顾檀一一应下,往日在众人面前,他们都是如此状态,顾檀应对自如。
  有不少经过的官员,对着国公爷和沈卓问好,彼此客套。
  顾檀依偎在沈卓一旁,总有人提及她。
  季氏就站在顾檀右侧,脸色有些勉强。
  她这儿媳论身份性子都不是上佳,也就外人表面上巴结国公爷,才说得这样违和的话。
  季氏还记得沈卓的提醒,也并未表现得很冷漠。
  周绍的马车在国公府的马车抵达不久后出现,他一眼认出那是国公府的马车,沈杭并未同他们一道入内,而是在宫门前等候周绍。
  “王爷,您来了。”他早就得了消息,特在此等候周绍。
  “天气干燥,咱们进宫再说吧。”
  周绍对待他的心腹,自是不同于他人。
  他知沈杭衷心于他,又在战场之上为他挡过剑,这样的下属,很是难得。
  “舟白,王爷今日有些奇怪。”沈杭知晓,王爷是为了世子夫人而来。
  舟白淡淡瞥了沈杭一眼,低语道:“是你所想的那样。”
  旁的话,舟白没有再说。
  他们的距离,王爷是能够听到他二人的对话,舟白不想说的直接。
  王爷的心思,他们明了。
  那些宫人,官员在见到周绍时,纷纷行礼,有人想要同周绍韩叙两句,在看到他那张冷冰冰,面无表情的面孔时,起了退缩之心。
  周绍不近人情之事,京中人尽皆知。
  他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杀气,他的长剑也随身携带着,他的事迹,京中人多数都是知晓的。
  “王爷这副模样,的确不好亲近。”舟白冷不防说了一句,沈杭侧目看向舟白。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在发现王爷转过身看向他二人时,闭上了嘴巴。
  顾檀跟随着沈卓,心思却不在沈卓身上,她有些忧心忡忡。
  她目光下意识扫量四周,并未发现熟悉的身影,但她知晓,周绍今日若没有要事,必然会出席宫宴。
  “檀儿,爹在同你说话呢。”
  沈卓一回头,就发现顾檀心不在焉的,他有意提醒了顾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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