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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栀年想,自己只允许自己哭这么一次。
  多年为酗酒惹事母亲处理烂摊子的她深知,尊严在现实面前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人最后一件底裤罢了。
  不过,这件底裤就和那天站在众人面前只穿着的那一件衣服一样。
  何况是面对权臣。
  丝毫不敢拖沓,害怕耽搁而违背合同被顾君弦找麻烦。
  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的苏栀年拖着浑身青紫疼痛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黑地穿上了地下被撕得亦破败不堪的衣服,走出房间来到厨房。
  这宅子应该还是基本没人住,很难让人看出生活气息。
  所有家具都是新的却纤尘不染。
  京都向来昼夜温差极大,晚上还开着空调,现在拂晓竟让人有些寒冷。
  苏栀年裹紧了自己身上单薄的衣服。
  两只白嫩纤细的腿却光溜溜露在空中,给人以无言的诱惑。
  起锅,烧油,煮沸,放面,调料。
  这一切对苏栀年来说一气呵成。
  从小到大,为了照顾她那酗酒的母亲,她早已练就了高超的厨艺。
  她做饭煮菜向来不喜欢放味精,只施以简单的油盐酱醋。
  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从前是因为她知道她母亲日日酗酒,身子骨亏空,吃不得味精。
  后来是为了顾君弦保留了习惯。
  在顾君弦家寄居时,有一次顾家的人集体去野炊,顾君弦却因为在京大有事没有跟去。
  那天顾君弦从京大赶回来,家里负责做饭的佣人团都被叫走了。
  苏栀年本来负责的是顾家的衣物处理,却被赶鸭子上架,给顾君弦做了一餐。
  当时,吃惯了龙肉的少爷却对她亲口说:“做的很好吃。”
  其实怀春的少女向来听风就是雨。
  自那之后,苏栀年就像得到了莫大的鼓舞。
  当时顾君弦在京大有很多项目要做,又频繁出国,很忙。
  顾夫人心疼他,每周都会让人送些吃食。
  苏栀年自得到鼓舞后,偷偷包揽了这个活儿。
  学习和家务之余,都会细心地研究各种菜式。
  每周只放假半天,她就趁着那半天将自己一周的研究成果,做成若干菜式。
  再搭两个小时地铁,从京都三环赶到内环,来京都大学找他。
  两年时间里,菜式菜色变着花样送来。
  第一次送去时,顾君弦淡淡接过,少女脸红心跳。
  顾君弦接过袋子,少女还没来得及感受男人指尖温度。
  “怎么是你?”顾君弦瞥了一眼透明食盒,不咸不淡地问道。
  苏栀年小脸红红,温吞道:“赵姨临时有事,所…所以是我送。”
  苏栀年心里偶尔叫顾君弦叫少爷,是因为他真的像古时少爷一般嘴刁。从小到大只吃家里赵姨做的。
  顾君弦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你做的?”
  之前既是赵姨送的,也是赵姨做的。
  苏栀年发丝垂落,嗯了一声。
  顾君弦将视线从食盒移开,顿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栀年心里忐忑,怕他不接受。
  没想到男人没再看他,拎着东西便离开了。
  对她虽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比,这行动却让苏栀年欣喜不已。
  当时的苏栀年倒是心思单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挖空心思给顾君弦带最好吃的。
  她当时怎么想的来着。
  她有的他也有,她没有的他都有了。
  坐在云端的少爷自是什么都不缺,但是第一次喜欢人的姑娘总是有些傻。
  后来顾君弦在雨夜里拒绝了自己,她才真的知道。
  那只是简单的一句礼貌性回复,她却当了真。
  其实换作顾家其他佣人做相同的事情,只要不难吃,符合他的少爷口味,他也会给出一样的评价。
  从小良好的教养使然,只是不走心。
  苏栀年思绪飘飞着,有些许枉然,突然被一句话拉回现实。
  “就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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