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墙角转弯处偷听的程流、程金、程岁、赵老三气得身体发抖。
寒冷的北风都熄灭不了他们心里的怒火,这两个人……太过分了!
难道他们兄妹四个人没有爹娘,就能任由别人买卖了?!
四个人冲出去的身形被挡在身前摊开双手的小程月拦住了。
程流四个人盯着小程月,不明白自家小妹怎么连这个都能忍?
程月睁着清澈干净的大眼睛望着四个人,困惑的歪了歪头。
现在冲出去,可不能抓个人赃并获。
现在闹到了,徐家婶子可以哭着说,她是因为没了男人与大儿子才失了心智,然后村民们就会同情她,原谅她。
赵村长就会碍于村中的民心所向,跟着不了了之。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小妹!”
程流张口前,小程月就比了个禁声的动作,程流下意识的收了声音,变成了无声张合了下。
四个人觉得小程月就是太善良了!
这都欺负上头了啊!
程月往前走,四个人便往后退,跟着退远了些。
“要是他们只是说说呢?”程月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不得不伪圣母道:“大哥,你不是教过我不能冤枉人吗?”
赵老三都有些同情程流了,看他把妹子教得太单纯了,这以后得走多少弯路啊!
“他们都打商量了,怎能算冤枉,”程流摇头,目光坚定。
“我不信,都是一个村的,要是他们真那么做了,还怎么要村子里待着?”
程月继续睁着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维护”徐家婶子与李家婶子。
程流他们四个人心口一阵剧烈起伏,都快被小程月的善良气到了。
“大哥、二哥、三哥……”
程月巴巴的望着三个哥哥。
三个哥哥在小程月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只能望向赵老三。
他们实在是没办法在小妹那清澈的眼神下拒绝她,说不定赵老三这个外人能呢?
赵老三无奈,在对上程月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时,便心头一软,当即顺了小程月的心思。
“小月的心思纯净,我们要保护好这份纯净才是,”赵老三还不如小程月的三个哥哥呢。
他已经倒戈阵营。
兄弟三个人默了下。
“放心,我有安排,”赵老三摸了摸鼻尖儿,也有点心虚,他的确是倒戈太快了哈。
“你们两个去通知村长爷爷,”赵老三指点程金与程岁行动:“如果遇到意外情况可以高喊人贩子进村,村子里的人都痛恨人贩子,一定会有人冲出来帮你们,知道不?”
“是。”
程金与程岁看了大哥一眼,见大哥点头了,小哥俩同意。
“你跟我守着,”赵老三摸了下程流,皱眉,衣服会不会有些单薄了?
虽说开春了,不下雪了,可雪化冻的时候可比下雪的时候更冷。
程月皱眉。
她看到赵老三摸她大哥了。
她脑子里再次不受控制的想起村子里的流言。
她有点心慌慌。
赵老三带着程流刚藏好,徐家婶子与李家婶子这两个恶毒的女人就来了。
“我怎么觉得这房门被打开过?”
徐家婶子看着主屋的门,也是一阵心惊跳。
李家婶子翻白眼儿:“一个四岁的娃儿罢了,估计这会儿还睡得不省人事呢!”
藏在暗处的程流有些沉不住气,刚要动就被赵老三压住。
赵老三对程流摇头,眼中也有藏不住的怒意。
“我这心里不安,”徐家婶子四处瞧,确定没人,可她还是不安。
“这是第一回,等过个两回,也就没什么事儿了,”李家婶子不为以然。
李家婶子故作轻松,手指却绞了绞。
两个人摸进主屋,冲到床旁,快速的捂住小程月的嘴,按住小程月的身体。
程月瞪圆双眼,张了张嘴,最后假装没咬到对方,就那么被人架着。
程月“用力”的蹬腿,“用力”的扭动身体。
徐家婶子险些没按住,让小程月脱了身。
李家婶子翻白眼儿,两个人上下齐手,将小程月如绑棕子似的绑了个严实。
程月瞪着迷茫的双眼望着两人,清澈见底的双眼仿佛在问“为什么”。
徐家婶子与李家婶子眼中有一瞬的不忍,可想到小程月能卖二十五两,两个人更加齐心了。
程月被捂着嘴抱出了主屋内。
守在外面的程流见着这情况要冲出来,被赵老三扯住。
赵老三用呵气的声音说:“干脆抓个现形,你去叫村长爷爷来,快去!”
程流咬牙不肯动,死死的盯着徐家婶子与李家婶子。
小妹在他的面前,被人抓了,却让他跑开叫人,万一他跑开的时候小妹不见呢?!
万一赵老三也同流合污了呢?!
程流死倔着不动。
赵老三也不放心让一个小孩子跟在后头,一时陷入两难。
两个女人已经抱着小程月往村外走了。
“都怪你,浪费了迷药,这眼睛盯着,我被瞪着心里毛毛的,你得多分我几百文!”
李家婶子趁机讨要更林的利益。
“买迷药的钱还是我出的,凭什么你得多分!不要脸,”徐家婶子翻白眼儿。
都还没把小程月卖掉,利益的纷争已然开始!
“我可跟你说,买迷药的钱要算到本钱里,你得补我,”徐家婶子当即道。
李家婶子翻白眼儿,想着瞒下的银两,也就别开脸。
村子边上——
一辆牛车,牛车旁站着一个高壮的男人牵着绳正候着,见二人过来,低声问:“货呢?”
徐家婶子与李家婶子露出小程月来。
程月看着陌生男子,趁着李家婶子松开她嘴,她声音虚弱的问:“徐婶婶,李婶婶,我们是一个村的,你不会害阿月的,对不对?”
对,她是故意正话反说。
徐李二人此时非常有默契的丢给小程月一对卫生眼。
程月耳朵动了动,加大了些声音问:“你们怎么会是人贩子呢?我们都是一个村的……”
“把她嘴捂上,”陌生男人催促。
李家婶子再次伸手捂住程月,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顺利。
“啊——”
李家婶子惨叫一声弹开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竟然是李家婶子手心的肉被小程月硬生生撕咬下来。
徐家婶子吓得急忙伸手去捂李家婶子的嘴,颤抖着低声:“要死,要死!你个要死的,叫那么大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