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常氏早上出门后就直接进城找大儿子去了,后来孟孝全也带着女儿去了县城。
下午孟常氏让二儿子回家看情况,“看看你媳妇儿回去了没?”
孟常氏当然不是关心两个儿媳妇,只是想知道结果,会不会连累到他们身上。
孟孝全不想回,畏惧李杰他们也怕他们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我不去。”
被孟常氏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不得不跑一趟,没敢进门只远远的看了看确定都没有回去。
回来后孟常氏又让他去吴家打探消息,这回不管孟常氏怎么骂他都不去。
“事情是大哥大嫂惹出来的,还把我媳妇儿也搭进去了,凭什么跑路的活儿都是我?”
每次好处都落到大哥手里,费力不讨好的事就该他去做?
凭什么!
又想到一天一夜未归的妻子,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还是有感情在。
他瞪向孟孝胜,“我媳妇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哥你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他的反抗惹来孟常氏劈头盖脸一巴掌,“凭什么?凭他是你大哥!
他现在不方便让你跑跑腿怎么了?
你大哥做这些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难道你们不是这个家的人?你儿子读书的银子难道不是你大哥出的?
你一家四口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你大哥挣出来的?啊!”
这些话孟孝全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他儿子读书的银子确实是大哥出的,但他又不傻不会跟老三一样被老娘糊弄。
况且他心里也憋了多年的怨气,梗着脖子低吼。
“铺子又不是大哥一个人的,我还有份儿呢,大哥要是不想管我来管就是,我挣了银子也给三侄儿出读书的钱。
什么叫我吃大哥的用大哥的?家里的地大哥种过几天?说起来还是大哥吃我的。”
要不是这次事闹大了孟孝全也不会撕破脸把话说到明面上来,他深知老娘的心有多偏。
这次他确实是忍不住了,憋着一口气要把这些年的怨气委屈都发过来。
看着脸红脖子粗愤怒中的弟弟,孟孝胜没有吱声。
果然,下一刻孟常氏就扯着嗓子开始骂二儿子。
“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老娘还没死呢你就想争家产。
给你?你是能认字还是会做生意?地里的活儿都干不好你还妄想做生意,你怎么不上天?
你大哥吃你的?他吃几口饭能吃多少?那地是你一个人的?
这个家里什么不要花银钱?你能挣几个子儿?
你儿子不读书了?你闺女不嫁人?逢年过节不走亲戚?一年四季不添衣服不吃口荤腥?
早知道你跟老三一样是个没良心不省心的狗东西,当初生你下来就该按尿桶里淹死,省了现在来气老娘。”
孟常氏不仅骂还脱了鞋用鞋底子打孟孝全,挨了四五下之后孟孝全不再傻站着挨打,孟常氏上了年纪根本追不上他,气得丢了鞋砸。
“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你,又给你娶媳妇儿生孩子你就是这么孝敬老娘的,当初老娘就不该生你。”
孟常氏追累了弯腰撑着大腿呼呲呼呲喘气,突然就变了脸开始哭起来。
“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寒冬腊月里有口热汤都要留给你喝,家里唯一的棉衣也给你穿,这才冻出了老寒腿现在多走几步路都疼得厉害。
老二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孟孝全不怕老娘打骂他,就怕老娘提这个,那些他都记得,虽然那年他才五岁。
娘虽然偏心大哥,但大哥不在家的时候娘也会疼他,真的疼过他。
孟孝全到底还是去了吴家,只是连门都没进得去,在吴家看门老头儿的嘴里得知吴骋昨天下午出门后就没有回去。
一听连吴骋都没有回去孟孝全断定是出了事,想到赵崇霖的种种恶行他不禁冷汗直流。
猜测赵崇霖是不是已经杀了他们,尸体丢到乱葬岗或者装进麻袋绑上石头沉了河。
码头是赵崇霖的地盘,据说他杀了人就沉到河里去,连尸体都打捞不到,死无对证。
不仅是他的这么想,孟家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都被吓得不轻。
孟芸芸和两个小的禁不住哭着要娘,哭得孟常氏心烦意乱,抬手就给了孟芸芸一巴掌。
“等确定了再嚎丧不迟,滚滚滚,带你弟弟们回屋哭去。”
孟孝胜给儿子孟浩杰使了个眼色,孟浩杰会意立马转头责骂媳妇。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饭,等着谁伺候你不成?”
白氏突然被丈夫吼还吓得一激灵,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跑去做饭。
堂屋里只剩下孟常氏和两个儿子,兄弟俩看着母亲等母亲拿主意。
她想了想问大儿子,“老大,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
孟孝胜点头,“知道。”
孟常氏点点头咬牙做出决定,“老二你赶着关城门前去一趟,我就不信赵崇霖连秀才公也敢杀。
人是到了吴秀才的地方才出的事,吴秀才就得担责任,管他要人去。”
孟孝全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城门关闭前一步出了城,寻着地址找到了吴家的宅子。
只见到李庆,他一开口就被李庆一顿冷嘲热讽,“你们孟家干的破事,我们二爷没找你们算账你们还敢来?
我们家二爷是什么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真当你们家孟娇娇是什么仙女儿绝色,难道我们家二爷还能上赶着非要稀罕?
呸!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平白给我们二爷添堵。
要人?找她那奸夫要去。”
孟孝全被骂得抬不起头,对方就算只是个下人,但也是秀才公的下人,他根本不敢得罪。
只能唯唯诺诺的说,“不是孟娇娇,我想问问我媳妇和大嫂,她们在不在这儿?”
话一出口惹得对方更火大,“滚,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什么脏的臭的腌臜玩意儿都收?
那两个老娘们儿昨晚上就滚了,死哪儿了也关不着我们的事。”
‘砰’门板在孟孝全鼻子前合上。
城门关了进不去,他也不敢独自回家去,只能驾车到城门外缩在驴车上将就一宿。
吴家的宅子里,李庆回去后直接到汪美娟的房间。
对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样子的汪美娟厉声警告,“你爹娘签了卖身契你就是死也是吴家的奴婢,大不了一张草席卷了丢出去。
你要想活就给我老实着管紧了嘴,掂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否则,别怪我让你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