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味道，连空气都是甜的。
这是楚汐晴头一回那么自在的在东临街上逛悠。
苍梧和红莲之间，她当然选择了苍梧这个没心没肺的随行。
一路上楚汐晴东看看，西逛逛顺带着同苍梧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你们家王爷是不是算成亲晚的了？”
“嗯，是挺晚的，其他世家公子到了王爷这般岁数孩子都老大了。”
“那东临城里可有比你家王爷还要成亲晚的？那个……我的意思是，就是好好一个人老大了好不成家立业的。”
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苍梧还是认真想了一会道：“世家里应该是没了，军中过二十未成家的倒有很多。”
楚汐晴点点头，觉得他的话也没毛病。
军中大多都是苦人家出生的孩子，成日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所有的军功都是拿命换来的，又怎会早早的就成了亲。
所以，上古神君到底是脑满肠肥的世家弟子，还是命苦无依的军中将士。
光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她总不能进到军营一个个摸人家胸口吧。
“王妃，前面就是黑市了，你要不要带个围帽再进去？”
黑市啊……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刺激。
楚汐晴戴上我围帽，立刻把之前烦躁不安的心理抛在脑后。
说是黑市其实就是一条巷子，里面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楚汐晴今日特意穿了件麻布衣衫，看着不怎么起眼的模样。
透过围帽往外看，金器玉石以及外族的首饰倒是品种不少，甚至还有一些楚国独有的产物。
“里面就是人牙子的地方了，一会王妃有什么要求同我说千万别在那地方开口。”
好神秘，好刺激，好期待哦。
门口的胖婆子像是认识苍梧一般，见着来人脸上露出谄媚的笑意，也不多说话直接将人带到了二楼的包间。
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楚汐晴才不解地问道：“我只是要买个丫头，为何还要上楼？”
“王妃你有所不知，东临这边买卖人口可是要过了名目登记的。”
苍梧十分耐心为她解释一番。
这里虽说是个黑市，但是合法的存在，贩卖人口的人牙子亦是，贩卖的都是奴级身份的人。
这边的奴级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
下级是寻常小官吏买回去使唤的，中级一般稍有姿色会入大户人家的眼，运气好的还能被大户人家挑回去做侍寝姬妾。
而这上等的奴级之人，姿色出众或者有过人的才华，一般会娶回家做妾室，或者入了樊楼。
“樊楼是哪里？”
苍梧神色一闪，有些别扭地说道：“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王妃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地方肯定很有意思，楚汐晴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来人间一遭走过路过不能错过了不是。
楼下人声不断，随着一声尖亮的锣鼓声，今日的买卖正式打响。
先是贩卖下等奴级女子，十来个人被关在一个硕大的铁笼子里面，身上衣衫穿得单薄倒也算是整齐。
楚汐晴还来不及多看两眼，周围便叫价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十来个女子皆被买走。
“这么快？”
苍梧点头应道：“一个中等能换上三、四个下等，小门小户的只图便宜，买回去能干活就行。”tຊ
楚汐晴默默记在心下，琢磨着一会中等的定要好好挑上一个。
不然买一个上等姿色的回去，不能做事，摆着好看有什么用。
“哐当——”
锣鼓再一次响起，楚汐晴扒着围栏向下看去，这一回笼子小了一些，只有五、六个女子。
叫价声此起彼伏，倒是比之前那一轮热闹了不少。
“五十两银子，小爷我全包了！”
人群中一道混不吝的声音响起，一位年轻的公子穿着一身骚气的紫衣，摇晃着扇子脸上尽是得意。
“就第二个灰色衣衫的姑娘吧。”
楚汐晴见那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情绪上头，示意苍梧赶紧替她喊价。
“不行了，这里的规矩但凡有人全包，便不能单独拍下。王妃，你要不要考虑全要了？”
楚汐晴：“……”
五、六个人呢，她是嫌沁远轩的米吃得不够快么。
算了算了，一回生二回熟，大不了过几日再来过。
“哐当——”
凑热闹不嫌多，虽然不想胡乱浪费钱，但看看总可以吧。
上等的女子只有一人，衣衫明显比之前的女子好上不少。
若不是脚上手上扣着锁链，楚汐晴都要觉得她是一位闺阁的世家小姐呢。
视线渐渐往上移动，落在女子的脸上。
楚汐晴捂着窗框的手一抖，抬手就掀开自己的围帽想要看得更加清晰一些。
“苍……苍梧，我就要她，花多少银子我都要她。”
楼下已经开始了叫价，楚汐晴心急如焚，将怀中所有的银票都掏出来，一股脑的塞进苍梧的手中。
楼下女子瘦弱不堪，低着眉眼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一双被铐住的手颤抖到不行。
“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叫价越来越急，楚汐晴心中也是紧张到不行。
她好像没带足银两，万一旁人比她出的价格高怎么办呀。
“五百两！”人群中一女子娇滴滴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苍梧看着手中的银票，回头对着楚汐晴问道：“王妃只带了八百两，可要……”
“要！”楚汐晴恨不得去扒拉苍梧衣衫，“你身上有没有银子，先给我垫一垫，回头还给你。”
“七百两！”对面女子又报了一轮价。
楚汐晴狠狠地瞪了对面一眼问道：“这人是谁啊？”
“樊楼的雪姑娘，被她卖去的女子都会进到樊楼……”
“八百两！”
楚汐晴急得满头大汗，哪里等得及苍梧把话说全，直接亲自叫出了价格。
她这一嗓子就在苍梧耳边叫出，惊得苍梧一个哆嗦，立马把人拉到身后。
“我的姑奶奶，这种场合你是不能亲自出面的。”
“九百两！”
对面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完全不同于楚汐晴这边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