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子,大公子已经打了招呼,我们无需排队直接进城。”骑马的任管家打断了祝旋覆的回忆。
祝旋覆跟随在任管家身后,进城后立刻找到前来接应的丞相府马车。
将舟楮实送上马车,就有仆人将姚家的马车送还,貌似还跟着几个仆人拿着礼物。
“祝公子,我家大公子交代,一定要好好招待您。请吧。”五十多岁的男子拦住祝旋覆,示意他进第二辆马车。
任管家说道:“这是汴京丞相府大管家周管家,是门吉周。
我送到此处就要回老家宅子去了。”
【周?看来此人在丞相府身份超然。不然一个管家和侧夫姓同音,却不避讳,不称呼其名,只叫其姓。】
祝旋覆跟着进了马车,一同来到丞相府。
御医已经等候多时,丞相和大公子还在朝堂没有回来。
丞相夫人被侧夫扶着,哭的梨花带雨,看起来舟楮实像极了其父,一双桃花眼,梨涡浅笑。
丞相府中,丞相夫人和侧夫只是守在舟楮实床边,其他全由周大管家张罗,包括和御医商讨医治方案。
祝旋覆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直到舟楮实喝下汤药,御医诊治无碍后,周大管家才走到面前。
笑着说道:“实在抱歉,怠慢了祝解元。”
“无妨,楮实兄的身体要紧。不知御医诊治后,多久能痊愈。”
“说是一个月后才能下榻活动,不影响秋闱。
御医说万幸当时有祝解元及时医治,又立刻飞马赶回没有耽误时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在下谢过您的大义。”
“周大管家客气了,我与舟楮实兄多年同窗好友,舍命都是应当的,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若是无事,我也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
“祝解元留步,我家大公子交代,千万要留祝解元在家中小住,您要是离开,我家大公子定要怪罪小人。
不若您先去客房休息,之后见过我家大公子在谈离开之事。”
“这。。。怕是不方便。”
“祝解元莫要客气,我家大公子早就为您准备好房间,一应物品都亲自过目,只等您来。”
【这周大管家真是会说话,你家那阴阳怪气的大公子留我,只怕是司马昭之心,哪里说的如此热忱。】
“那我就叨扰了。”祝旋覆也按照惯例客气过了,自然会留下来。
跟着周管家出了舟楮实的院子,七拐八拐,经过了半个丞相府,还没到。
之前进来只顾着舟楮实,如今才惊觉丞相府如此大。
“不知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大公子的院子。”
祝旋覆愕然:“我与你家二公子是挚友,为何要去大公子院里住?”
周大管家诡异的看了祝旋覆一眼,尴尬一笑:“丞相大人交代,怕二位公子秉烛夜谈,耽误了学习。
本来是要请您住在客卿的院子里,但大公子说您...呃...性格跳脱,怕您夜里找二公子时冲撞了府中女眷。
所以让人将自己院子里收拾出来一间套房,就在大公子寝室旁边。
前面就到了。”
祝旋覆心想:[不是!什么叫跳脱?丞相不会也以为我和舟楮实是断袖吧!
呵呵呵,这秉烛夜谈说的是挺文雅,不愧是书香世家。
不过这丞相也奇怪,按理说,传出这样的丑闻,不管真假,都应该即刻斩断我们二人的关系才是。
不打我一顿,反而将我奉为上宾,真是搞不懂。
而且还让大公子和我挨着住,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祝旋覆想到这里,突然脚步一顿。
[不会吧?不会吧?他任葶苈这么大还不成婚,不会是个短袖吧?
若是大儿子是断袖,小儿子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祝旋覆想起淮上府任葶苈奇怪的态度,脸上神情更加复杂。
[若...任葶苈是个断袖,他看上我了。和丞相商量,以舟楮实当幌子,把我捆在他身边玩弄。
我长时间住在丞相府,外人只会以为我和舟楮实不清不楚,他丞相府大公子的名声无损!]
“祝解元?”周管家看着不再往前走的祝旋覆,心里有些疑惑。
“哪个...我突然想起...呃...有点...急事...那个...改日在登门拜访!”说完转身就跑。
“哎!祝解元!”周管家毕竟岁数大,直接被跟丢了。
祝旋覆见了下人就问,眼看大门就在前方。
也不管礼仪,快步跑出大门,身影刚消失在门外。
[又出现了!]
一步一步退了足足二十多步,回到大门内贴着墙面,低着头乖巧站好。
随后身穿官服的丞相和任大公子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来。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祝旋覆心中默念。
丞相停下,大门缓缓关闭后,才说道:“你就是临安解元祝旋覆?”
“晚辈祝旋覆,见过丞相大人。”祝旋覆恭敬行礼。
“嗯,果然如传言一般。”
说罢便走了。
[嗯?丞相是说我如传言中怎么样?好还是。。。不好?]
此时祝旋覆看到面前一双官靴,立刻抬起头。果然任葶苈冷着脸站在自己面前。身后是墙壁,这人挨着自己只有半臂距离,退无可退!
“还是如此毛躁,府中大门打开,定是主人或贵客回府,你连这点都不清楚吗?
急急忙忙就往外跑,还以为是小贼被逼的慌不择路了。”
“任大公子说的是,我定当牢记你家后门位置。”
任葶苈气的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祝旋覆的鼻子,“丞相府的后门没你的位置,以后你与我一样,从大门进出。”
“哦。”祝旋覆乖巧应声,只想面前这人赶紧走。
“你急匆匆的,可是舟楮实病的严重了?”
“不是,他已无大碍,就是要昏睡一段时间。”
“那你是在府中闯祸了?”任葶苈想着府中的人,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敢惹事的。
就在此时,周大管家喘着粗气跑来了:“大。。。大公子,祝解元他突然就要跑。”
任葶苈挑挑眉,看了一眼莫名心虚的祝旋覆,依仗着身高优势,抓着祝旋覆的后脖子处衣领,一边走一边嫌弃地说道:
“你几天没洗澡了?这样邋遢的样子离开我丞相府,是想败坏我家名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