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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书见叶熙宁这态度,觉得是越发摸不透叶熙宁的意思。
  叶熙宁手中的剪子将一截枝头剪下:“继续让人盯着那女子,有消息向我禀告。”
  “记住,一定不要惊扰了他们。”
  不然,事情可就不会那么有趣了。
  “是。”知书答应后,立刻下去安排了。
  到了第五日,叶熙宁的脚伤好了很多,已经能够自如下地走路了,只是不能多走。
  这段时间沈轻轻倒是安静了不少,没有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后怕。
  叶熙宁想,若这次的事情真是沈轻轻做出来的,那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了去。
  一开始能走路了,叶熙宁便是计划着回丞相府看看。
  这日她刚在凉亭之中略作休息,恰好是看到了谢璟初下朝回来。
  他此刻正一瘸一拐地由人搀扶着回来,面色一片煞白,看起来很不好受的模样。
  叶熙宁转眼看去,他似乎是膝盖受了点伤,亦或者说是,跪久了导致的。
  他不是才与宋凝烟如胶似漆么,几天不见怎么这么凄惨了。
  “走慢点。”谢璟初痛扶着的小厮看看,声音很是阴郁。
  “是是是……”小厮赶紧答应下来。
  谢璟初咬着牙,他一转眼,却是见到叶熙宁正在凉亭之中倚着栏杆看着自己。
  那一幕实在是好看,然而谢璟初却是没有什么心情欣赏,他只觉得尴尬。
  自己这样狼狈的模样被她看到了,这让他有些尴尬。
  但已经被叶熙宁见着了,他也不打算避开了。
  “叶熙宁,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走走罢了。”叶熙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谢璟初闻言并不想和叶熙宁多说,他刚走一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了下来,转眼看向了叶熙宁。
  “你这几日,可有见过顾沉钧?”
  他这几日在朝堂上被顾沉钧频繁针对,今日更是不知怎么惹着他了,顾沉钧随意针对他几句,便是惹得龙颜震怒,他被罚跪了许久。
  按理来说,顾沉钧不该注意到他才是。
  叶熙宁闻言猜到了几分。
  她笑了笑,脸上有些担忧:“我怎么会见过舅舅呢?”
  “我要是见了他,必定让他在朝堂上好生照拂你了。”
  谢璟初闻言也觉得在理,叶熙宁身为他的妻,自然该处处为他着想。
  这样想着,谢璟初神色和缓了些。
  “今日天寒,你歇会便早些回去吧,免得受凉。”
  他话语温柔,无论他喜不喜欢叶熙宁,身为夫妻,这明面上的样子总是要做的。
  叶熙宁应了一声,眼底却无半点笑意。
  谢璟初这看似温和的关心,以及他出色的外表前世的确是骗住了自己,让自己每次想要放弃他的时候,又放下不了。
  如今他再这样,叶熙宁再没有了半点的情绪起伏。
  她迟早都要离开侯府的,在让他们付出代价之后。
  第二日,叶熙宁腿脚又好了一些后,便是征得了太夫人的同意收拾东西打算回丞相府看看。
  谢璟初听闻了此事,也想借着叶熙宁丈夫的身份回丞相府,表面上说是关心老丞相。
  可叶熙宁清楚,他恐怕是近日在朝堂上过得并不好,又是听说外祖父病了心里着急,所以才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与丞相府打好关系。
  叶熙宁并未点破,而是同意了。
  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帮着谢璟初了。
  马车一路很快到了丞相府,谢璟初还专程备了些礼品拜访,以前的时候倒是没见得他这么认真。
  听闻叶熙宁回来,季问深和季文瑶都难得出来迎接,季问深看到叶熙宁显得很是高兴。
  “太好了熙宁,这么久了,你终于肯回来看看了。”
  叶熙宁点头,正与季问深说着话,却听季文瑶不满地开口。
  “叶熙宁,你回来也就算了,他回来什么意思?他又不是我丞相府的人!”
  谢璟初嘱咐人拿东西的动作一僵,很明显,季文瑶针对的人,正是他。
  谢璟初看向了叶熙宁,等着她说话。
  要是以前,叶熙宁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帮谢璟初说话,就像是之前叶熙宁为了他,都肯与丞相府闹翻。
  可现在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和季问深说着话。
  谢璟初只觉得尴尬,他手指握紧了,心里面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和丞相府翻脸,于是开口:“叶小姐此言差矣。”
  “说起来,我还没有怎么陪熙宁怎么回丞相府来看看。”
  “今日我略备了些薄礼,希望对外祖父的病情有些帮助,也愿他早日康复。”
  说着,几人也都看清楚了,他叫人带着的是些人参之类的补品,算得上是郑重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季文瑶也不好再刁难,只冷哼了一声不想搭理谢璟初的模样。
  谢璟初见此也是心头郁闷,前几日在他答应与季文瑶比试之后,季文瑶的态度就变了,一举一动十分的敷衍,到后面也只能不了了之。
  季问深见此,出来打圆场:“闵安世子有心了,请与我来吧。”
  几人一路走进了丞相府的客堂,有下人前去禀告老丞相,谢璟初等人在客堂坐了一会后,才有了老丞相的传话。
  “我家大人说,他有些话想与三小姐先行谈谈,有劳世子在客堂多喝会茶了。”
  传话的下人说罢,看向了叶熙宁:“三小姐,请吧。”
  叶熙宁点头由知书扶着前往了东院,谢璟初虽然心头着急,但也只能先等着。
  看着叶熙宁的背影,季文瑶若有所思,而后还是担忧地跟了上去。
  之前叶熙宁对谢璟初的态度她看在眼里,直觉告诉她叶熙宁是有些不同了,但她又是不敢确定。
  还是自己亲自看看最为妥当。
  几人一路到了老丞相的卧房,叶熙宁方才一踏进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不散的药味,可见外祖父是调养有一段时间了。
  叶熙宁绕过屏风,看到了由人扶坐在床上的外祖父季松。
  他的两鬓生出了白发,脸色有些苍白无力,眸子却是沧桑幽深的,一眼看过来时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回来了。”季松在看到叶熙宁时,眸色柔和了起来。
  “熙宁见过外祖父。”叶熙宁当即一礼,心头涌起了酸涩。
  前世她最后一次见到外祖父,是在他的葬礼上,那满目的白刺痛了她的眼睛。
  素来慈祥的老人气息全无地躺在棺中,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没办法再给她半点的回应,丞相府一片苍凉。他是病死的。
  后来,外祖父下葬还没有几日,丞相府就被查出了一系列罪证,又说是伙同三皇子试图谋权篡位,本来是要集体抄斩的,是顾沉钧冒死保下了丞相府数百十人的性命。
  可他们还是无可避免地被流放前往了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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