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为自己撑腰,沈文一改刚刚的落败模样,又恢复成了纨绔小魔头,不停对乔碧萝指手画脚。
气得她大骂道:“大娘子可懂何为教养孩子?现在府里上下,谁人不说你将这野种娇惯得不成样子,不信你问柳表妹!”
原本还在坐山观虎斗的柳芊芊,不曾想话锋一下子怼到了自己身上。
一时间进退两难。
若同意乔碧萝的话,势必会得罪成锦瑟,也会伤了儿子的心。
可反之,又会得罪乔碧萝,那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还有那件事的筹谋可就全完了。
思虑再三,柳芊芊开口,“是啊,大娘子,现在府里上下对小少爷确实多有言辞。”
成锦瑟冷笑一声,昂头挺胸一副傲视一切的姿态道:“文哥儿就是我沈府的长子,身份尊贵,我看谁敢说三道四。”
她的捧杀,将沈文的虚荣心拉到了顶点。
母亲说得对,只有他才是这沈府唯一的男丁,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才对。
反倒是生母柳氏,竟和欺负自己的外人,一同出言弹劾他,真是可恶!
思及此,沈文看向柳芊芊的目光陡然变得阴沉。
柳芊芊也注意到了来自儿子的怨恨,顿时心凉如冰。
见成锦瑟这个嫡母如此维护文哥儿,沈老太觉得十分满意。
这乔姨娘虽然身份特殊,可也远远抵不过重孙儿在她心里的地位。
就听沈老太厉声道:“乔姨娘以下犯上,对小少爷不敬,罚抄沈府家规百遍,没抄完之前不得出院子半步!”
“什,什么?”
乔碧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老太太竟然为了一个过继的野种得罪她,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忙给柳芊芊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帮自己求情。
柳芊芊心里一百个不愿,可面上也要做足,于是只能和稀泥道:“沈祖母,此事是文哥儿毁了乔姨娘的水仙在先,不如就此作罢算了。”
成锦瑟将二人小动作全看在眼里,冷笑道:“柳表妹你好没道理,不过是几株水仙,别说是文哥儿摘了,就是啐了毁了那也使得,何至于在自家受一个妾室欺辱。
“想之前柳表妹对文哥儿那般掏心掏肺,竟不曾想现在反倒站在乔姨娘那边了,也不知道这乔姨娘给了你什么好处。”
成锦瑟这话,一箭双雕。
引得沈老太和沈文都对柳芊芊不满起来。
看到儿子怨恨的目光,柳芊芊心里咒骂,都是成锦瑟这个贱人,挑拨离间,还把儿子教得无法无天根本听不进去话。
沈老太却不觉得重孙跋扈有问题,相反,在她看来,成锦瑟管教的文哥儿,活泼好动了许多,在她们老一辈的眼里,越顽皮的孩子,反倒是越聪明。
可这柳芊芊就很反常了,那乔姨娘打了文哥儿,她竟然还反过来替她说话,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你是在质疑老身的决断?”
“芊芊不敢。”
就在乔碧萝要退下之时,沈文一下挣开成锦瑟的手,快步上前趁其不备,举起拳头对着其腹部就是几拳。
边打还边骂,“你这个坏女人,丑八怪,我要打死你。”
“还有你,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沈文对着柳芊芊呼吼一声,紧接着快步跑离了梅园。
痛得龇牙咧嘴的乔碧萝,本想上前抓住沈文继续教训,奈何沈老太在场,只能作罢。
成锦瑟微笑看着柳芊芊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柳表妹这是怎么了,拳头打在乔姨娘身上,表妹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虽然是关切的问话,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总是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柳芊芊咬着牙,面色不善盯着成锦瑟,一言不发。
回想前世,自己为了规劝沈文身上这些毛病,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为此也闹了好些不愉快,因此母子反目。
没想到,这一世捧杀倒是如此容易。
也不知道柳芊芊那蠢货,见到儿子被娇惯成这个样子,心里会是怎样的着急。
不过,从这一刻开始,她这个生母对于沈文来说,也已经毫无意义了吧。
毕竟,自己这个嫡母才是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啊。
哈哈……
夜晚,成锦瑟缓缓从浴桶中站起身来。
水珠顺着她的肌肤滑落,像是珍珠串成的链子,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女子曼妙迷人的曲线。
丫鬟们轻轻为她擦拭掉身上的水珠,动作轻柔,仿佛生怕碰坏了这如玉美肌。
最后,流云趁着水汽,为她全身涂满玉颜膏。
不由赞叹,“娘子您的皮肤简直就像那刚出生的小婴孩一样,真是让奴婢羡慕。”
说着她目光不由停在成锦瑟胸前的饱满处,脸颊瞬间一红,忙移开视线。
流云这些小动作,都被她抓了个现行,她笑道:“你这丫头,都是女人你害羞什么?”
闻言,流云不好意思挠挠头,憨笑道:“奴婢只是觉得娘子的肉都很会长,不像奴婢。”
语罢她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成锦瑟被她那模样逗得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守门丫鬟敲响了房门。
主仆对视一眼,都不知所以。
这个时间按说没有大事,是不会有人登门的,会是谁呢?
听小丫头说完,没想到竟是邹氏。
成锦瑟算到邹氏定会来找自己,可没想到会这么早。
忙命人将其请进来。
就见邹氏长发披散在肩头,满头钗环尽数卸下,想来也是打算安寝了的。
“大嫂嫂,这么晚找锦瑟所谓何事?”
成锦瑟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今日故意设计沈文,让其激怒乔姨娘,为的就是让乔碧萝当众说出,沈文是二房私生子。
这梅园是长房与二房的衔接之处,平日里两房下人来回奔走都要途经此处。
而今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有一两个二房下人听到此事,再传到邹氏耳朵里,也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