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冼岚玥晚上回来的时候,李远都破天荒的提醒了一句:“二小姐,今天晚上三小姐心情很不好,二小姐少说点话。”
可能平时冼岚然正常的时候,说点她不喜欢的话,可能又不怎么样,但是一旦是汽油桶状态,谁敢点火,冼岚然绝对要对方死。
第二天一早,冼岚然和冼岚玥出现在一张餐桌上,冼岚然很平静,几乎是看不出情绪的脸上。
她也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尿性,正常的时候就是比较随性的状态,其余任何时候,都是带有情绪波动。
冼岚然在人群之中被簇拥着,冼岚然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冼岚玥。
到了冼氏在港城的分公司。
她问:“能不能让这群人跟我保持距离?”
距离不到半米,冼岚然都有些喘不过气。
“去我办公室。”
冼岚然一坐下,电话就响起来。
冼岚玥看了一眼,一早上,她的电话就没停过。
冼岚然没什么耐心,她给自己点了烟,她接通了电话。
“冼总,中午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我也在港城!”
甜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弄的冼岚玥都抬起头看着她。
冼岚然没注意冼岚玥的目光,直说:“如果你想提关于贺宜,我劝你最好别说,让她滚,你如果非要掺合,你也一样。”
林泫奕的声音在那头稍显委屈,“人家就想和你一起吃一顿饭而已。”
不得不说,甜妹是很有优势的,往日冼岚然还会吃她这一招,但是现在,冼岚然根本没有搭理的欲望。
“我在港城事情很多,来不了。”
“明天呢?后天也行!”林泫奕追着问。
“没时间,回京城再说。”冼岚然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林泫奕把手机放在一旁,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说你,非要说那话,不知道她最讨厌这话,韩瑶当时就这么说的,你明知道她对那事有心结,还提,你自作孽不可活!”
贺宜憔悴的坐在一旁,她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也想说冼岚然也提了林随芝的事情,可这事儿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她也是无处发泄,直接憋着不说话。
“现在好了,基本不吵架,一吵架完全缓和不了。”
贺宜就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反正港城这边约不上了,你如果回京城,后面慢慢的估计还有机会。”
——
冼岚然心情不好,一下午也没发生什么事,直到晚上的饭局。
冼岚然在餐厅等了对方一个小时也没现身。
冼岚然处在发火的边缘,冼岚然不理解,既然对方不想卖,为什么还答应饭局。
这样子看下来,还是要放她鸽子。
冼岚然身旁的项目部经理接了一个电话,犹豫着开口:“三小姐,付先生说,他腿伤来不了这么远的地方,让您……单独一人去港西的中式会所。”
冼岚然倒要看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起身,看起来极好说话。
“具体位置。”
去的路上,李远说:“刚刚二小姐说,这个饭局是付明昇父亲接下来的,他想卖了那个地方,因为夫妻不和,觉得死了也没人住,不如就卖了,但是付明昇不肯。”
“那块地的产权人是谁?”冼岚然问。
“这还有待查证。”李远说,他又解释道:“按照继承人分配法,肯定是配偶的,但是也听说付明昇母亲留了遗嘱,指定给了一个女孩,付家又不认,相关机构目前说的代理人是付明昇的父亲。”
“绕来绕去的,郎城开发部根本用不上这块地。”冼岚然听的不耐烦,十分不了解老爷子的作为。
冼岚然对自家生意很清楚,那块地可有可无,非要买下来是搞什么?
不过这一切只有老爷子才能给她答案,两人并没见面,打电话估计也是说不清楚,只有等回去了再说,再者,老爷子实在不回来,她就去庆城找拜访他。
车子开到港西的中餐厅。
李远又提醒道:“外界传言,这儿的饭菜并不好吃,据说里面别有一番天地。”
“搞'虚假'交易?”
冼岚然说的隐晦,大概就是里面是不是纯吃饭的,有可能是暗中的权色交易。
“这儿私密性很高,别人外界是这么传的。”
冼岚然只带着李远一个人进去。
就别的不说,李远这张脸,看着就像是黑社会来找茬的。
“这位小姐,请问有约吗?”侍应生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用港话问道。
在她进来的那一刻,这群眼睛尖的就已经计算出冼岚然的身价。
冼岚然听不懂港话,直接用普通话问:“找付明昇。”
气氛凝结了几秒,或许是付明昇有未婚妻还在外乱搞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听见有人找他,都让这群侍应生觉得是小情妇。
“这边来。”侍应生嘴角僵了两秒,然后指路。
来到二楼边的一个包厢。
这里寂静清幽,空气中都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并不让人反感。
看来外界传闻错了?
冼岚然站在包厢门口,侍应生说:“这儿就是付先生的包厢。”
冼岚然不冷不淡的提醒道:“我听不懂港话。”
侍应生抱歉的用英语说,又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说不来普通话吗?”冼岚然不客气的问。
侍应生脸上发红,摇摇头。
“那你店迟早要垮,接待什么人都不知道。”
不过这侍应生看着年轻,并未以色侍人,冼岚然以前就碰到过,因为她是内地来的,眼高于顶的看不起。
冼岚然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很小的女音,“进。”
冼岚然开了门tຊ进去,里面并没有人。
冼岚然转过头问:“我听错了吗?”
李远摇头,“并未,我也听见了。”
里面的装修是中式古典建筑,八个人坐的圆桌,在房间的东北角还有一个雅间。
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靠在门口。
“这位就是冼小姐吗?付先生已经等你许久。”
冼岚然朝那边走去,漂亮的美女笑着邀请她。
她站在门口,里面坐着三个男人。
还有两个女人。
值得注意到是,其中一个男人,身上穿着灰色的西装,身形欣长,坐在沙发的角落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露出他整张脸。
男子干净利落的短发,五官深邃俊美,剑眉入鬓,高挺的鼻梁,薄唇,染着颓靡之色。
桌上摆着的是他的眼镜。
这是楚淮池,冼岚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忍着没爆发脾气,反而坐了下来。
楚淮池背后站着一个女人,给他按头。
其余的人不认识。
只认识楚淮池,他似乎很疲惫,眼镜丢在桌子上,眼睛下面是一片青色,脸上还有青色的胡渣。
冼岚然知道他最爱干净了,不过这幅样子,究竟是工作还是娱乐搞成的,冼岚然就不得而知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付明昇,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冼小姐怎么称呼?”
付明昇在三个人当中也很出挑,身上松垮的衬衫,硬朗的五官,头发是寸头。
冼岚然不轻不重的扫了一眼还闭着眼睛的楚淮池。
楚淮池也没怀疑过是冼岚然,毕竟这边姓冼的太多,况且冼岚然也没什么业务和付家有来往。
不过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耳边有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付先生这是什么阵仗?不太像是谈生意啊?”冼岚然扫过一眼,讥笑一声。
任何一个地方的上流社会都一样,外表有多光鲜亮丽,内里就有多腐烂不堪。
尤其是他们这个架势,像是在嗑药,还像是在聚众淫乱。
“我朋友累着了,找了几个专业的放松一下,冼小姐不会介意吧?”付明昇笑的很奸诈。
至于另一位付明昇的朋友,似乎是港城本地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冼岚然。
冼岚然也没忽略他的眼神,忍着心底的厌恶。
她一字一句道:“我叫冼岚然。”
楚淮池顿时惊醒,但是他还没缓过神来,视线迷糊的看着冼岚然这个方向。
他没戴眼镜,有些模糊,不过等到醒神的时候,又很清楚,毕竟坐的不远。
“你的朋友是被我吵醒了吗?”冼岚然当然没错过他眼睛里的惊讶,勾着唇问付明昇。
付明昇看了眼楚淮池,问:“醒了?要不要开个房间你再好好的休息一会?”
楚淮池突然坐直身,用手自己捏捏眼角,觉得自己看错了。
再次抬眼的时候,楚淮池只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你们谈。”楚淮池有些呼吸不过来,拿起桌上的眼镜,逃避似的往外走。
一出门,就碰见在外面餐厅的李远。
他们是认识的,这毕竟是自己老板的“男朋友”。
李远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他不是没看到刚刚那一幕,温柔的美女给他捏头。
“淮池也是京城人,冼小姐也来自京城……”
“认识。”冼岚然打断道。
不止是认识,还是熟人,负距离的熟人。
她又补充一句,阴阳怪气,“不熟。”
看着楚淮池的行为,不过多半八九不离十。
付明昇看了眼身边的女公关们,道:“你们出去。”
等人走光,就剩下三个人。
付明昇直说:“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爸有意图把那块地卖给姓叶的,但是我没有,那是我妈的遗产。”
“姓叶的?”冼岚然皱眉。
他们冼家也没人姓叶吧?
“嗯哼。”付明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似乎喝的不少了,空气中都弥漫着酒味。
付明昇解释道:“冼小姐见谅,这家饭菜不怎么好吃,就不请你吃饭了。”
“我来也不是为了吃饭,付总要说什么直说。”
付明昇说:“长话短说,这块地不会卖,就算买到了,带着我尸体看你们要不要。”
话说的这么绝,但是冼岚然还是好奇那个姓叶的,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付明昇靠在沙发,觉得醉人,双眼微阖。
付明昇的朋友解释道:“那个房子是阿晟母亲最后的遗产,当初立了一个继承人,是他母亲的侄女,内幕不清楚,最后落在了他父亲手里,但是他父亲决定要卖,买家是阿晟的表妹。”
可买主不是老爷子吗?
冼岚然一针见血的问:“付总表妹叫什么名字?”
付明昇有些难受,用手挡着头顶的光,思索半天才道:“叫叶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