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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白婉有些不高兴,说道,“乔大少,这你可说错了,像林秘书那种女人,惯会用这一套引起男人注意罢了,我们阿砚才不上当。”
  乔仁东似笑非笑的,“哦?阿砚这么君子啊?”
  苏白婉咬唇道,“那当然,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对他是最了解的!”
  秦砚不冷不热地看她一眼,“说完了吗?”
  苏白婉一僵,“阿砚……”
  秦砚指了指包厢门,“说完了就走吧。”
  “可我是陪你来……”
  秦砚漫不经心,“我没让你陪,是你硬跟来的。”
  苏白婉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没脸待下去了,哽咽着起身离开了。
  秦砚把手里的红酒一口喝完,高脚杯放在桌面上,拿了大衣站起来,“你们玩,我先走了。”
  乔仁东说,“怎么?急着去追妻啊?追哪个啊?”
  秦砚看他一眼,“当然是名正言顺的那个。”
  ……
  林觅回到家,踢掉高跟鞋,趿着拖鞋窝进阳台上的软沙发里。
  门响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秦砚走过来,靠在阳台门上,“生气了?”
  林觅抬头看他一眼,笑笑,“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我家的公司,黄了就黄了。”
  无非是先前的功夫白费了而已。
  “我是说替婉婉背黑锅的事,”他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你这么不公平,不气吗?”
  林觅呵呵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是我背黑锅啊。”
  秦砚眉头皱了皱,“这事儿说起来很复杂……”
  林觅没等他说完,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这本就是我的工作,不是吗?”
  秦砚顿住,“什么?”
  林觅轻笑,“我的工作啊,从一开始就跟你做的交易。”
  秦砚沉默了几秒,扯了扯嘴角,“你倒有自知之明。”
  “我一向如此的。”林觅笑得坦然,“今晚睡我这?”
  秦砚冷着脸转身往外走,“别把老子说得像个嫖客。”
  他却也没真的离开,进了厨房咣咣铛铛一阵倒腾,煮出来两碗难看到极致的面。
  林觅大跌眼镜,“你吃这个?”
  她叹口气,挽起衬衫袖子,“我来吧。”
  秦砚说,“你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觅动作一顿,手里的热水杯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大姨妈而已。”
  秦砚把筷子塞她手里,臭着脸没好气地说,“等你做出来老子都饿死了,坐下吃饭。”
  林觅只好坐在他对面,那筷子却怎么都伸不下去,她随口问,“你以前不是挺会做饭的?”
  高中的时候,他们两人的饭,大部分都是他做的,因为林觅没时间,她必须每天马不停蹄地做卷子,才能勉强达到他的要求。
  那时候他们没太多的钱,吃得很简单,可他很会做,会变着花样做很多东西哄她开心。
  用面做的红烧鱼,棒子面做的大虾,鸡蛋做的玉翡翠……
  其实味道跟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林觅却记了六年,始终没忘。
  秦砚动作顿了顿,不屑一顾地说,“伺候人伺候够了,当大少爷饭来张口把厨艺都丢了不行?”
  林觅笑笑,“行。”
  面条煮得很咸,又坨,竟然还放了老陈醋,酸得她实在是难以下咽,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秦砚瞥她一眼,“有那么难吃?”
  林觅看他碗里的面吃下去了大半,对他也是叹为观止。
  “难为你口味能屈能伸……挺好的。”
  秦砚哼了一声,冷着脸不说话了。
  他很快把那碗面吃完,扔下筷子离开了。
  林觅也不知道这人闹哪门子脾气,忍着小腹的疼痛把碗筷塞进洗碗机,又把被秦砚祸害得一塌糊涂的厨房打扫干净。
  刚做完,门铃就响了,她走过去打开门,外卖小哥笑着说,“林女士是吧?您的外卖,麻烦给点个五星好评。”
  林觅茫然接过来,打开看了看。
  是一份牛腩拌饭,加了青菜和鸡蛋,热气腾腾的。
  还有一杯热牛奶。
  她拎着袋子愣了一会,转身进屋。
  吃完饭,痛经缓解了许多,林觅正要回卧室休息,门铃又响了。
  门口站着个穿家政工作服的中年妇女,礼貌地道,“林小姐,我是你叫的钟点工,收拾厨房是吧?”
  林觅手指在门板上微微扣紧,客气笑了笑,“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了。”
  对方愣了一下,“可我们的费用是不退的。”
  林觅点点头,“没关系,你回去吧。”
  等人走后,她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好笑地摇摇头。
  “这算什么啊。”
  她晚上睡得早,到了后半夜频繁做梦,一会被人追赶,一会坠入无边黑暗。
  她走啊走,像个不知疲倦的旅人,可脚下的路千万条,哪一条都找不到方向。
  直到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我不要做星星,要做就做月亮,这样万一有一天我们走散了,你可以一眼就找到我。”
  林觅茫然抬头。
  眼前是乡村的土房子,夜凉如水,一双稚嫩的身影相互依偎,坐在屋顶看星星。
  她听到女孩不甘示弱地说,“那我也要做月亮,你也可以一眼就找到我!”
  男孩宠溺地道,“好,我们都做月亮,从此以后天上就有两个月亮了。”
  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功课繁多,秦砚怕她近视,每天写完作业就拉着她去屋顶远眺,他们互相监督着做眼保健操,然后靠在一起看星星,说一些漫无边际的傻话。
  林觅睁开眼,天还黑着,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四点半。
  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用了六年,站到了对她而言难以想象的高度,她曾觉得这应该算变成月亮了,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那个人来。
  后来,他终于来了,却是让她难以企及的身份,她连解释都无法说出口。
  在他眼里,她说的所有的话,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钱。
  她与当初那个男孩,终于彻彻底底、永永远远的,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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