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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一把箍住她下颌将她拽近,随后,一柄寒光凛然的匕首便抵在了她项间。
  萧冷玉眸子一阵颤抖,感觉到温热的鼻息喷在颈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何人?”
  她努力克制声音中的颤意:“是谁派你来的?萧敏华?李书源?他们许诺你什么好处?我双倍给你!”
  他身后,宁谨言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虽说今日他已看出这萧家对她不好,哪怕那萧老太太,也是面慈心苦,虚以委蛇。
  但她为何觉得,他们敢买凶杀她这个宁家的外孙女?还是说,那两人真有那样猖狂?
  他很快掩去那些思绪,刻意压低声音凉薄道:“怎么?小丫头仇家不少?”
  “……你,你是先前山上那人?!”
  萧冷玉听着那熟悉的冷厉声音,心中很吃了一惊:“你缘何找得到我?又意欲何为?”
  宁谨言却没想到,她对声音这样敏感。
  他眯了眯眼,手中的刀漫不经心蹭着她脖颈,让冰冷的刀刃能贴着她肌肤,却不至于伤着她:“我来之前,倒不知道宁家的外孙女是姑娘你。”
  他逼近她,匕首抵得更近:“不必怕,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倒也不会将你怎么样。”
  他是为宁家而来?
  萧冷玉眸子紧缩,无意识攥紧了拳,指甲深陷掌心。
  难不成,他跟前世他记忆中那些害了宁家的人有什么关联?
  “壮士想问什么?”
  她装出一副吓怕了的模样,身体细微发着颤,磕磕绊绊开口:“我与宁家并不相熟,恐,恐怕也帮不了您什么忙。”
  宁谨言感受到她的颤抖,微微抿唇,用刃面挑起她下颌,刀尖稍稍远了远:“那就说些你应当会知道的事情,你那表兄宁谨言,可是中了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萧冷玉被迫仰起头,只觉身侧那双眸子冷得惊人。
  再听见他问的事情,她心里一紧。
  所以这人是为了宁谨言而来?他探问表哥的身体情况,又是想做什么?
  萧冷玉咬了咬嘴唇,状似茫然:“您在说什么?我表哥中毒了么?我怎不知?”
  装得还挺像。
  宁谨言唇角微扬,凑得离她更近,声音也更加冷沉:“想装傻?我来问你,自然是能笃定你知道。”
  “若是你不老实……上次我饶了你的小命,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会放过你了。”
  感受着脖颈上那刀刃的凉意,萧冷玉脸色一白。
  要是告诉他,会不会害了表哥?
  若表哥出事,她眼下又能仰仗谁?
  眼珠一转,萧冷玉迟疑道:“大夫说表哥是中了毒,但其实……”
  宁谨言听出她欲言又止,拧眉冷声道:“其实什么?”
  萧冷玉装出一副纠结模样,颤抖得更加厉害,头上的簪子摇摇欲坠。
  宁谨言有些失了耐心,正要好生吓唬她,那一头墨发忽然披散而下,恰好遮了他视线。
  而后,他胸口忽然传来闷痛。
  “别想害我表哥!”
  萧冷玉手中攥着簪子,咬牙切齿朝他刺过来,好似要拼命一般。
  宁谨言一愣,眉头瞬间深缩,本能侧身一避。
  他与她才接触不久,为何这样回护他?不怕死了?
  但那小丫头见他避开,竟转身便往后逃:“来人!有贼人!救命!”
  “……!”
  狡诈的丫头!
  宁谨言磨了磨牙,转身掠出窗外。
  萧冷玉惊慌失措跑出去,才到拐角处,便撞进一个结实怀抱。
  男人闷哼一声,而后熟悉的温和声音便涌入耳中,带着关切意味:“表妹这是怎么了?缘何这样惊慌?”
  萧冷玉抬头,正对上宁谨言温润深邃的眸。
  他的手虚扶着她的腰免得她摔倒,眉头微微拧着,像是被他撞疼了。
  “我,我房间里有贼人,他们想……”
  她下意识攥紧了她衣袖,正要开口,却看见萧家的家丁也赶了过来:“小姐,出什么事了?”
  萧冷玉顿了顿,没说出那人要对宁谨言不利,只是道:“刚刚有贼闯进了我房里。”
  家丁们忙拎着灯笼走进去,房间里却空无一人,窗户也关着,只是烛台熄灭了。
  家丁四下看了看,完全没看见有人来过的痕迹,不免皱眉:“小姐是不是看错了?还是做了什么噩梦?”
  萧冷玉张了张嘴,半天没回过神。
  那人身手那么好?她出来也没太久,他居然就这么跑得无影无踪了?
  她紧了紧拳:“大概真是我看错了吧。”
  家丁们看她的目光都有些怪,嘀咕了两句多事,便四散离开。
  “表妹若是梦魇睡不好,我给你拿些安神香?”
  宁谨言关切看着她,十足一副好兄长模样:“还是说,表妹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表哥,你……”
  萧冷玉犹豫许久,才斟酌着开口:“你可有得罪什么人?”
  宁谨言一副困惑模样:“应当没有,表妹为何如此问?是因为我中毒的事么?”
  萧冷玉咬了咬牙,将那黑衣人的事和盘托出,正色开口:“他探问表哥的事情,一定是要对表哥和宁家不利,表哥要好好防范着,千万要六元及第,平平安安。”
  宁谨言微微眯眼。
  她会告知自己此事,他并不意外,但她好似对他会六元及第极有信心?
  “为兄知道了,此事为兄会命人去查,明日为兄去寻大夫,顺便也帮你挑选几个身手好的护院,免得你再遇上这事。”
  他眼中恰到好处闪过一丝忧虑,温声开口:“下次莫要再莽撞,若是tຊ你出了事,祖父祖母怕是要打死我赔你的命。”
  萧冷玉原本阴云笼罩的心似乎都松快了些,笑着开口:“外公哪里舍得打死长孙?”
  宁谨言笑笑,又嘱咐他几句,才回到院子。
  眼下,他倒是觉得这丫头不像是来害他的,但又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只是她一个闺阁女儿,怎么会知道这些?
  还是说,有人暗中让她帮他?
  他抿着唇陷入思索,目送她回房,才兀自回到自己院中。
  一名暗卫跪在房里:“主子有何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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