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舌尖抵了抵腮，压下直冲喉腔那股反胃感。
她冷冷道：“简越寻，你让我觉得恶心。”
简越寻何时这么哄过这么一个人，气性也上来了，顾不得楚煜在场，口不择言道：“要不是我养着，你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吃穿用度样样顶级，比那些名媛千金也不差，你觉得自己很高贵吗？”
沈念忍不住看了眼楚煜。
他眼眸微垂，一张冷淡的脸看不出情绪。
沈念莫名有些庆幸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也太过难堪。
她闭上眼又睁开。
一双眼眸彻底冷下来，明艳的脸竟带上几分肃杀感。
简越寻心头一跳，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孟禾。
沈念平静道：“好，既然你要跟我算，那我们便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简越寻隐约觉得不安，烦躁地看了眼坐得稳如泰山的楚煜，心中暗骂这人怎么如此不识相，都这时候还不走。
两人的生意产业并无交集，只是因为同是商圈天之骄子，偶尔在酒会上相遇，点头之交而已。
简越寻直觉现在的孟禾已经不是以前的孟禾，不会给他留半分面子。
不想在别的男人面前丢脸的心思作祟，他妥协道：“孟禾，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回家说好吗？”
沈念不理会，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
“我毕业那一年，原本能演费梦导演的女主角，你不想我踏入娱乐圈，动用势力帮我推掉了，那部戏大火，女主从十八线飞升成一线流量。”
简越寻一滞。
沈念继续道：“一年后，我大学时的导师找上我，她的好友，一个只拍正剧的导演想邀我出演他的新剧女二号，还是你替我拒绝了。”
这些桩桩件件的事，孟禾的日记中记得清清楚楚。
沈念看向简越寻的眼神中带上恨意。
“秦菀回来那天，你说我们以后再无关系，你会跟她结婚。”
“然后你将几年没演戏的我推出来接演《伶人》，那场戏的意外想必你也听说了，如果不是那个叫沈念的女孩，死的就会是我，你想过吗？”
简越寻脸色一瞬间苍白起来。
而楚煜眉心一跳，神色蓦然冰冷，玩味眼眸终于变得深邃起来。
沈念没注意到他的变化，而是自顾自嗤笑一声。
“你一直想将我养废，养成一个离开你就活不下去的花瓶金丝雀，却又在不需要我时随口一句话就能丢弃。”
“简越寻，如果不是你，所有的东西我都能靠自己得到，并且拥有得更多。”
她说完这些话，心脏刺痛起来。
这不是她的情绪。
沈念安抚性地拍了下心口，嘴唇动了动，无声地道：“没事了！”
一直紧紧盯着她的楚煜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举动。
对面，沈念起身：“简越寻，任你予取予求的那个孟禾已经死了，你如果还想当个人，我们就好聚好散。”
楚煜闭上眼，脑海中那个荒唐的猜测终于落定。
直到沈念走出餐厅，简越寻还定定站在原地，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楚煜抬眸冷漠地瞥他一眼，起身追出去。
路边，沈念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声音：“沈念，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