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吴大哥,王大哥,拿着,这是分给你两的银子。”
客栈房间里,苏越拿了两张二百两的银票递给吴江和王虎。
当时收药材的时候,他俩入伙各自投入了四十两的白银,现在就是分红利的时候到了。
苏越又拿出一包碎银:“还有这一百两,分给底下的兄弟们吧。”
“我......我的天哪!”,王虎摸了摸手里的银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药材都还没卖完呢,这就全回本了,而且还大赚了一笔!”
“苏姑娘,不对,苏仙子,不对,苏......苏老大!你是财神爷座下的散财童子转世吧!”
王虎顶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睛,满心崇拜的看着苏越,要不是有百里殊那个煞神在旁边虎视眈眈,他都想冲上去亲苏姑娘一口了!
决定了!从此以后,他的老大就不是吴大哥,要换成苏姑娘了!
跟着苏老大有肉吃!
吴江也感到有些意外,他怔怔说道:“这药材还没卖完,怎么就分我这么多银子?”
要知道,他一个从九品武佐校尉,一年的俸禄也才三十两银子,而这一下子,就赚了一百六十两!比他五年的俸禄还多!
苏越嫣然一笑,说道:“剩下的银子先提前拿给你们,这个嘛,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毕竟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是tຊ,对自己人,当然要好一点。还不知道到了营州是个什么光景,提前多做点准备肯定是好的。”
吴江听得心里一颤,同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可这条船,似乎是条要造反的船啊!王虎这个二愣子,还在那傻呵呵的笑,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可是,仔细一想,跟着苏越混,不知不觉竟成了他眼前所剩下的唯一道路。
毕竟陈龙已死,就算顺利抵达营州再回京交差,仍然无法全身而退,况且现在天下的局势这么乱,皇帝又昏庸无能,回去继续单打独斗没靠山,也不一定是个好选择,说不定哪天就被一个大人物牵扯进去给做了冤死鬼。
俗话说:天下乱世,能者居之。焉知这苏越,以后就不会成为一方枭雄呢?
思及此处,吴江暗自下定决心,并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
离开禹城,两日后来到了一座新的县城——常山县,也就是后世的石家庄,从此算是彻底进入了北境的范围。
而此时,距离他们开始流放,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比起禹城,常山县里的流犯变得更多,街头小巷里都能看见衣衫褴褛之人,县衙不远处,还支着一个草棚子在发粥安抚灾民。
“奕之,我们也能去领一碗不?”,苏韵舔着干涸的嘴角,渴望的看向粥棚的方向。
“我们带着枷锁,人家怕是愿意施粥给流犯。”
肖奕之说完不自觉用羡慕的眼神瞟向苏越那边,百里殊正站在她身边,正低头商量着什么。两人面色红润,手脚都没戴枷锁镣铐,身上穿的羽毛衣,厚实干净,脚下穿的牛皮靴,坚固暖和。
不像他,面黄肌瘦,头发凌乱,穿着囚服,手脚上还带着两个又大又重的铁镣铐,简直比路边的灾民看着还要像灾民。
肖奕之将眼神挪向身边的苏韵,不过一眼,就嫌弃的收回了视线。
他的妻子,脸上划拉着两道长长的浅色疤痕,头发油腻得都可以炒菜吃,眼睛里投射出一股饿狼般的贪婪目光。
哪里还看得出新婚时那个温柔如水娇美娘的模样?
这是饿过肚子的人所特有的面部表情,为了顺利抵达营州,衙役们给他们的饭食都是苛扣着在发,一天不过一个黑面馍馍和一碗清粥,根本就吃不饱。
他现在也很饿,饿得肚子咕咕叫,恨不得扑到粥棚的桶里面大喝特喝,只不过他还有一丝廉耻之心,在努力克制自己罢了。
如果。。。。。。
肖奕之将视线再次看向苏越,他对自己的外貌一向很是有信心,从小到大,拜倒在他长衫下的姑娘数不胜数,这位......
肖奕之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将沾满污渍的双手伸到衣衫下擦了又擦,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整洁一点。
他拖着沉重的镣铐,趁着百里殊离开的空档,“提拉塔拉”的朝苏越走过去。
“苏......苏小姐,近来安康,吾乃祈朝今科状元肖奕之,曾跟你论亲......”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苏越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一旁的小桃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苏小姐,身为女子,怎么如此粗俗,怎可......”,肖奕之一脸诧异的看向她,似乎在控诉她一个侯府小姐,怎可直接说“屁”这个字。
“你管我?你算老几?”,苏越烦躁的看向这个原文中“才高八斗,才华横溢”的状元郎,不耐烦之情溢于言表。
“我......我曾是你......”,肖奕之本想说我曾是你未婚夫,但一对上眼前女人那漆黑如墨的眼睛,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人,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
“你到底想干嘛?没事的话离我远点!”,她一侧的眉毛高高挑起,嘴角轻扬,透出一丝讥讽,跟平日里温和好说话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注意过她跟百里殊说话时的表情,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像一个快乐的小女孩,而现在......
“我......我......我妻子腹中饥饿,想问问你有没有多余的吃食。”
他卡壳了半天,也没敢说出口是自己肚子饿了。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苏越一看到他这副瘦骨嶙峋、身弱体虚的模样,应该会心疼得不行,主动开口要给他食物才对。
然而,现在看她的表情,显然是无动于衷。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难道他真的就比不过百里殊那个粗鲁鄙陋的武夫?还是苏越的审美比较奇怪?
“哼哼”,她冷笑两声,说道:“哦~~是你妻子饿了啊,你妻子饿了的话,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她的丈夫,作为丈夫,不能让妻子吃饱,这难道还不够令人羞愧吗?”
肖奕之何时受过这种羞辱,他涨红着脸,争辩道:“你......你跟她难道不是亲姐妹吗?”
苏越用看智障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啧啧”两声之后,翩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