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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燃的唇线紧绷,下颌弧线冷冽。
  他知道的,知道她所渴求的,光明正大,敢爱敢恨。
  “可你还爱我!”
  靳燃扣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呼吸交缠之间,绕上她的小舌,都咬破了。
  她本能地反抗,奈何男女天然的力量差,她拗不过他。
  血腥气弥漫口腔,却让她的理智更清醒。
  分开的空隙,时薇泪流满面。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爱了,你放过我吧。”
  靳燃抬起她的下巴,方才的冷冽和攻击性,仿佛瞬间消失。又吻了下她唇角,“别闹了,我不会分手,也不会结婚。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
  他的房子、车子,数不清的票子,还有他的身子。
  “不分手、不承诺、不见光、不负责吗?”时薇掰着她的手指头问,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想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有错吗?
  她想与他并肩看人世繁华,有错吗?
  她想无惧别人的眼光说爱他,有错吗?
  他通通给不了。
  时薇推开了他,冲出了豪车。初夏的骤雨说下就下,她拿起单肩包挡在头上,纤瘦的身影孤单又倔强,但义无反顾。
  独留他一个人,在车厢怔忡。
  *
  时薇找到了一份工作。
  她收起了帝京大学的毕业证书,在花鸟市场谋了一份伺候花草的工作,好歹和她的专业贴边。
  好几次,她下班后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超跑,与大市场的市井气,格格不入。
  一道玻璃窗,隔绝两个世界。
  他在里面冷眼凝望她,等着她回头。
  时薇将他这种作,归结为该死的占有欲,不理会他的“颠公模式”。
  昨天,她收到了一通电话,来自帝京大学的返聘老教授。
  说实在的,她与教授不算熟,只是选过他的课。他在电话中表达了意图,希望她继续深造,并选他做导师。
  可时薇记得父亲的话,最好的农学,应该在田间完成。
  她现在没能力,拥有自己的土地,但总归不会太远。
  不料,今天老教授派来了一位说客,是一位年轻的博士生。
  见面地点就在花鸟市场旁边的苍蝇小馆,博士戴着透明镜框,五官干净又斯文。和靳燃那一卦商业领袖,截然不同。
  “我叫虞舟,我的来意想必你也知道了,代表我导师向你发出最诚挚的邀请。”
  时薇握着饮料瓶,将头发别在耳后,“不了。理论学得再多,不如实践。我想外面的广阔天地,更适合我。”
  虞舟看着她的衣着,不染铅华的朴素,心里萌生淡淡的可惜。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我总感觉,以你的实力,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是的,时薇当然不想。但有人逼她就范,她绝不会低头。
  自嘲地笑了笑,“你就当我在人间历劫吧。每一段人生,都应有其意义。”
  虞舟看到了她的坚强、自信,她没有因困境而自暴自弃,也没有怨天尤人,只当成一种历练。在当下这个浮华的社会,非常难得。
  但他背着使命,不会轻易放弃。“其实在米国、岛国,搞农业的很受尊重,还要持证上岗。我只是觉得,丰富阅历和经验有很多方式,校园和社会,又有多大区别呢?”
  心无挂碍,哪里都是自由的。
  时薇也认同。
  “谢谢你了,虞师兄,但我想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话已至此,虞舟的沟通就告一段落了。
  出了饭馆,虞舟伸出手,与她告别。“如果哪天你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或者肖教授。”
  时薇想不明白,那位肖教授为何执着让她深造。她问了出来。
  虞舟显然也不知道答案,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老师说,似是故人来。”
  故人,谁的故人?
  时薇却听懂了,一定是他的父亲。想来肖教授是他父亲的故人。
  在父亲去世好几年后,还有人惦记他,真好。
  虞舟看到她哭,有些手足无措,想安慰又不知怎么办。
  时薇余光之中,又看到了那辆太阳神阿波罗。
  她忽地往前了一步,做了个环抱的姿势。
  其实是错位,她只想让某人死心。
  “谁知道呢,也许吧。再见。”
  送走了虞舟,靳燃走了过来,他戴着太阳镜。即使是夏天,都挡不住他散发的寒气。
  “这就是你和我分手的原因?我差点忘记了,我的好堂妹,还曾是帝京大学的校花,追求者从教学楼排到了校医院,够一个加强连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内涵满满。
  时薇懒得理会他,往市场摊位走。
  男人大掌扣住她纤细腕骨,往车的方向拉。
  “你又发什么疯?总裁都这么闲,不用管理公司吗?你这副德行,千亿资产够败吗?”
  靳燃被她的话气笑了,桃花眸里星星点点的。
  “你管我?回来监督我,花我的钱啊!看看我赚钱的速度快,还是你花得快!”
  时薇只觉得三观碎了一地。
  “有病。这里大庭广众的,慕总还是注意身份,被人发现了,明天股市震荡,资产蒸发很快的。”
  “乔乔!”靳燃唤了一声,“就算想分手,分手清单也要做一下交割。我怀疑,公馆里有贵重物品不见了。”
  这是多么拙劣的借口?
  事到如今,他还在怀疑她的人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不是你检查过了,就可以放手?”
  靳燃抱着手臂,人已走到超跑跟前,没正面回答,“坐副驾。”
  时薇给花店老板打了个电话请假,上了他的车,就坐后排。
  油门骤然踩下去,车子窜出去,她差点撞到前排座椅上。
  透过内视镜,靳燃讥讽地笑,“把我当司机,乔乔你是第一个。”
  时薇揉揉鼻梁,吐槽:“没见过车技这么差的。”
  靳燃:“……”
  目标老破小已经到达,之前靳燃只在小区外,看过那残破的、发霉的立面。
  来到内部,闻着楼下垃圾桶的馊味,感应灯坏了,黑漆漆、逼仄的楼道,他才意识到时薇过得多糟糕。
  这是他之前不敢想象的,差点忍不住呕吐。
  他想不明白,时薇怎么接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时薇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钥匙插进锁孔,“拜你所赐。如果你还有丁点良心,就此罢手,我很快会过得更好。”
  只是那样,她的生命就不会有他的参与。
  只要想到这一种可能,他就浑身难受得不可抑制。
  好在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钉着铁格栅的窗台上,摆着两盆小多肉,迎着光生长。
  是的,她喜欢植物,这种萌物公馆里有的是,哪一株都比这里的更茁壮。
  “随便坐,我收拾一下。”
  房间是个大开间,客厅就能看见卧室,时薇刚要拉过来整理箱,靳燃已经贴着她后背,将她抱在了怀中。
  “我什么车技,乔乔不是一向最清楚吗?还想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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