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具遍体鳞伤的女尸,周妄挑了挑眉,“这是你哪位相好?”
“你少他妈装蒜!自己养了个断莲的废物,就指使人对老子的明妃下手!”
随即一挥手,“把人带上来,我看这个贱种还怎么抵赖!”
周珍的手下将两个马仔压到周妄跟前。
周妄眼底依旧没有喜怒,“怎么回事?”
“十七爷。”两名马仔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十七爷,我们都是为了您着想呀。只要八爷没了明妃,他就再也不能跟您抢勘拉。”
“我的规矩,你们应该清楚。”
两个马仔磕头更勤,额头很快破皮渗血,“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十七爷慈悲,饶过这一次吧。”
周妄黑眸沉沉,不耐烦地开口,“自作聪明。”
随着噼啪几声,一只拉开保险栓的手枪人在二人面前。
两名马仔愣了一瞬,随即接连拿起,对着自己的肩头开枪,然后捂住血淋淋的伤口继续叩头认错。
“滚。”
两名马仔感恩戴德的要走,周珍冲上去一人一脚,然后怒火冲天的扑上来要去抓周妄的衣领。
“这就是你给老子的交代!狗日的贱种,你他妈……”
“八哥──”
周妄横肘挡住周珍的手,用膝盖把它顶退好几步。
“你算得了什么?”
“你……”周珍还想骂,周妄顿时拔高音量,讥讽道:
“之前你好歹能和我平起平坐,但是现在……”周妄看着他摇了摇头,眼中的蔑视毫不掩饰。
“你以为你还能拿什么跟我争?”
“贱种!”周珍双目圆瞪,额角青筋爆起,“不过是得了一具有用的血体,就算你炼出真的明妃,也改变不了卑贱的身份!”
说完他突然看向我,骤然变脸,裂开嘴猖狂大笑起来,“还有你这个贱女人。”
“你以为他带你来这儿,你就是明妃?”
“你想得到美!周妄早就挑好一批肉骨柴,你以为你吃那什么莲浆对这个杂种奇货可居?奇的根本不是你,是你的血!你就等着被他放干血喂给他真正的明妃吧!”
“八爷,情况不太对劲。有马仔过来,在周珍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临走时故意从我面前经过,“爷早就说过,你都算不上是个东西。周妄把你当血库,难道你还要对他死心塌地。”
声音低到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大步离开。
我明白周珍的暗示。
可他想错了,我早知道缅北无情,对人心从来没有报有一丝幻想。
我和周妄只不过各取所需,既然都是被利用,投靠谁都一样。
即便我从来不是周妄择定的明妃,也该庆幸有这个当血包的资格。
否则,我早就死在炼狱一样的乳厂。
即便没有扭头,我也能感觉到周妄沉沉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懒得纠结那眼神里究竟是疑惑,还是探究。
此刻我满心里只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的价值延续更久,这样我能活得更长,在周妄身边站稳脚跟的机会也更多。
“上车。”
隐约中,我好像听到周妄喊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神,他突然冷下脸,指挥旁边的马仔,“把她带上来。”
我被马仔抓住手臂,强硬地推搡进吉普车。
车门关闭,引擎轰鸣。
沉默许久后,周妄突然睁开眼睛,“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我才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缓缓抬起头,平静而认真地望着他,“如果二莲炼化失败,你会吃了我,对吗?”
这话我在两天前就试探过,可彼时他向我保证不会让我成为肉骨柴。
那时候我没有信,现在更是完全不可能相信。
“我不吃人。”周妄答得很快,“但我不留失败品。”
我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彻底明白我之前以为周妄起码对我还有原始的欲,说不定会留我一条性命,都是错觉。
对他而言,我的结局只有两个。
一是成为他的明妃,二就是作为失败品被处理。
想要得到男人的情和心来达成目的,完全是天方夜谭。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两样东西。
想要救外婆,我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成功开莲,成为明妃。
早晨来的时候我本来打算,见过周公后,就挑个机会恳求周妄帮我寻找外婆。
现在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密宗,周妄要离开时,我开口叫住他,“十七爷。”
“医生现在能过来吗?”
周妄脚步顿住。
他转身,在香烟缭绕中冷睨我,“你要医生干什么?治病?”
“取血,顺便做急救准备。”
我直接了当道,“我听八爷说,十七爷已经挑好了肉骨柴取代我,我想我们不必弯弯绕绕,你把肉骨柴都带来吧,我就可以现在配合你给她们喂血。”
从头到尾,我表现得都相当冷静,连话音也没有一丝波澜。
就好像,要被取血饲喂别人的人不是我。
周妄定定看了我几秒,果然把燃烧到一半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肉骨柴带过来。”
不都时,蛇母领着七名女子进入正厅。
她们穿着宽大的长裙,瑟缩发抖,明显跟我一样,是从乳厂或者其他地方挑选来的。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其中有两名女子衣着光鲜,甚至还画着精致的妆容,典型的东南亚人长相,看来是本地人,家境还不俗。
她们两个的态度跟其他人截然相反,东张西望,眼中透着艳羡和期待。
我隐隐能猜出,应该是本地小家族的女儿。
如果能成为明妃,攀上周妄,她们以及背后的家族就能一飞冲天,在缅北站稳脚跟。
有的人是为了活命,有的人是为了荣华富贵,只可惜,她们并不清楚,要当明妃跟拿命来搏没有区别。
按照蛇母的指引,我在正厅的地毯上盘腿坐下,双掌合拢念了一段复杂的经文。
七个肉骨柴在我周围围坐成一圈,蛇母端着一个乌黑的木盆,里面是浑浊散发着怪味的液体。
她往里头滴了几滴蛇涎,然后绕着几个肉骨柴,用杉木纸在她们身上拨撒。
下人端着金盅来到我面前,“小姐,浆血需要你主动刺破指尖放出,才能保证精气不散。”
那金盅里盛着奶粉色的粘液,想来是蛇血。
一切都准备得井然有序,看来周妄早在将我带回去的第一天,就计划好了用我的血去培养出更多的肉骨柴。
我们做这一切时,他就坐在旁边的沙发里,香烟一支接一支,明明昧昧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怎么,后悔了?”
周妄突然出声,我能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看过来。
“本来没打算这么早……”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抓起托盘里的金针,对着指尖利落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