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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云笙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掉了般。
她怔怔望着柏砚清俊的面容，只看到他眼中的漠然疏离。
云笙眼前一阵阵发黑。
初见之时他便知晓她的感情，却一直装作不知。
云笙僵硬的转身，如傀儡般动作着慢慢挪动着，一步一步。
而柏砚看着她远走，却也没出声阻拦！
季缈找到她时，看到的就是她站在天池边，一副呆滞模样。
“丫头。”
闻声，云笙转头看过来，瞧见他，想要笑，说自己没事。
可那话，却被唇畔涌出的血淹没，只字无声。
季缈看的一阵心慌：“你这是怎么了？”
云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低头，却看见落在地上的血。
她才迟迟反应：“我没事，我只是……”快死了。
“别说话了，哥带你去找药王！”
季缈说着，便要将人抱起。
云笙挡住了他手，说了实话：“我神脉断裂，只剩下一日了。”
季缈怔在原地，怎么也不敢相信。
而云笙却觉得将这一切说出来的时候，心里好像轻松了不少，也不那么疼了。
“哥，你说我错了吗？”
云笙仰头望天，其上缓缓而落的夕阳，就好像是她的命数。
待天色黑下去再亮起，她的命便也到了尽头。
季缈满心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回。
却听云笙继续说：“我总觉得我没错，我只是爱上了柏砚，而他恰巧不会爱我。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所以应下了那个荒唐的约定。我只是想和他有些幸福的回忆，所以才明知他会生气还要他陪了我三日光景。”
说到这儿，眼泪慢慢涌了上来，“可是他怎么能这么狠啊，他一直知晓我爱他却……”
心口处丝丝麻麻炸裂开的痛楚，疼的她说不出话，整个人也无力的瘫倒在地。
季缈瞧着，眼眶也跟着泛红。
他将人抱在怀里：“傻丫头，没人说你错了。”
季缈的怀抱很温暖，可云笙还是觉得冷。
她没和任何人说，和离之后，她本打算去凡间江南的小院，等着生命结束。
可现在，她却不敢回了。
柏砚的话像一层乌云，给这三年间的所有都蒙上一层晦色。
“其实柏砚也傻。”
云笙眸里的光有些黯淡，“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一定在他说那些话之前便和离。”
这般，她就不会听到，也不会如此难过。
季缈听着，没有说话。
云笙仰头望着渐渐升起的月，声音有些无力：“哥，今日是我生辰呢。”
她猜柏砚也没有忘，只是他满心记挂着邬乐。
所以才顾不上像许多，在今日说了那般的真相。
“是，再过两日便是我生辰，你答应要陪我过每个生辰的。”
季缈声音沙哑，手轻抚着她发丝，“丫头，你不能食言。”
“可这次……我好像真的要食言了。”
一句话她说的断断续续，声音也越来越无力：“哥，对不起……”
季缈鼻尖酸涩，堵得说不出话。
云笙以为他生气了，便学着小时候的样子蹭了蹭他手臂：“哥，你别生气，我尽量活的久些。”
虽然很疼，但她想也许再熬一熬，说不定能挨到季缈生辰。
季缈听得心里酸涩：“好，我等着丫头给我过生辰。”
时间慢慢过去，两人却一直这样靠着。
季缈不敢动，而云笙却是没力气动：“哥，我好累啊。”
闻言，季缈心一颤，他想让她别睡。
可又一想她在柏砚那儿吃了那么多苦，那些想要挽留的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末了，他只是说：“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哥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云笙闭上眼，只觉得身体好像越来越轻。
她知道，自己的命数到了。
天际，太阳慢慢升起。
云笙望着那刺目的光，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拽住季缈的手指。
“哥，提前祝你……生辰快乐……”
话落那一瞬，她的手也滑落了下去——
季缈怔坐在原地，好久好久，不能动作。
忽然，云笙怀中闪起抹光。
季缈回神看去，便认出那是柏砚送与她的传音镜。
他还记得，云笙刚拿到时，眼里面上藏不住的开心。
那个傻丫头，那般模样，又有谁看不出来她的真心！
季缈轻嘲着，低头看着云笙恬静的侧颜，而后抱着人起身走远……
转眼几日过去。
重华殿。
殿外雨幕未歇，过季的桃花零落成泥。
柏砚坐在殿中，眉心紧皱。
自那日三生石不欢而散后，云笙没回过重华殿，也没再来见过他。
柏砚看着手里的传音镜，仙力凝了又散，满心烦躁。
他看向窗外，却瞧见了院中那颗桃树。
模糊间，柏砚隐约想起，云笙最是喜欢在桃树上坐着。
他不由得有些出神。
突然，手边的传音镜倏然闪烁。
柏砚忙拿起，却见其中之人竟是季缈。
“云笙呢？”
莫名的，他心里涌动着些许的不安。
季缈没回，只是说：“战神明日来祈魂殿一趟吧。”
柏砚一惊，那不是天界所有身陨之人埋骨之处吗？
季缈为何要他去那里？
柏砚还没想明白。
就听季缈继续说：“明日云笙埋骨于此，你来送她最后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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