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到底是怎么了?”
宴夫人见宴老夫人泣不成声,就问守在一旁的玉明和玉兰,可两人均是摇头。
谁也不敢说话。
这件事涉及到老夫人的私事,若是没有老夫人的允许,她们谁也不敢说出来。
宴不余见老夫人伤心痛哭,朝着宴夫人道:“母亲先别问祖母,让她平静一下。外头的宾客可都散了?”
“散了散了!我一听到人说你祖母有事,哪里还有待客的心思?早就让人散了!你祖母到底如何了?为何如此伤心,大夫呢?”
宴夫人心中烦乱,本来想着跟宴不余细细的说一说,好让他同意去京城让良贵妃给指婚。
可现在老夫人如此,万一不成了,那这个念想就要打水漂了。
她自然是烦乱的很。
宴夫人一心都系在儿子身上,儿子的亲事当然是头等大事。
放在宴老夫人这里,自然也就分出了高低来。
宴不余拉着宴夫人出来,宴夫人有些纳闷道:“你拉我做什么?我问你话,你祖母到底如何了?”
“母亲不要着急,祖母是被樱桃噎着,幸亏是被岁祺救下,人受了大惊吓,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但还要养几日才好。”
“江小姐?那就怪不得了。”
宴夫人微微叹气。
她今日第一次见江锦乐,远远看着竟然觉得有一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可她想了又想,都觉得从未见过江锦乐。
来到老夫人这里才想起来,这江锦乐生的家中大姑子有几分相似,她进门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位大姑子的。
可两人也只是相似,想来老夫人是为了这一点心相似惹得想起了大姑子。
“母亲知道缘由?”
宴不余上了心。
“说来也是巧了,这江小姐和你祖母的大女儿,也就是已经去世多年的你大姑姑有几分相似之处,她去的时候你还小,才三四岁上头,自然不记得她。估计是你祖母见到江小姐之后骤然想起自己已经去世的女儿,才这么伤心的吧。”
宴夫人说着也是叹气。
说到生死,谁也不能云淡风轻的。
“对了谨禹,你说江小姐救了你祖母,没听闻这江小姐会医术。”
宴夫人竟然开始有些怀疑,进而疑惑道:“她不是早就出去了吗?你祖母的住处可是距离前头最远了,怎么就能来恰巧救了你祖母呢?谨禹,这其中想来还有缘故吧?”
宴夫人说着看着宴不余的眼神变了变。
宴不余无奈道:“是带着她的奴婢失责,让她和奴婢迷了路,本来以为是越走越靠外,没想到是越走越往里。母亲不如找到那带路奴婢问问为好,不过母亲,一事归一事,江小姐救了祖母,咱们该感激才是。”
“哼,我是那种不知道感激的人吗?江小姐救了你祖母,我自然要登门致谢,少不得许一些东西。”
宴不余一听东西,就知道宴夫人想用钱解决这件事。
这可不成,江家是文风清流的人家,若是母亲这么带着东西上门,说是感谢,可实在有些侮辱了文人的气节。
可没等宴不余开口,屋里帘子被掀开了,玉明从里头出来朝着宴夫人行了一礼道:“夫人,老夫人请您进去,大公子也进来吧。老夫人有话跟你们讲。”
宴夫人看了一眼宴不余,扶着奴婢进了屋里。
宴老夫人已经不哭了,且已经洗过了脸,只是眼中还带着悲色。
“母亲,您好些了吗?儿媳刚刚看到大夫已经过来还是先传大夫过来看看为好。”
老夫人看了一眼玉明道:“你去,把大夫带过来给我瞧一瞧吧。我也觉得心中不大舒爽。”
“是。”
玉明看到老夫人的眼色,下去叫大夫。
大夫隔了一会进来,先给老夫人诊脉,然后才道:“老夫人该是受了大惊吓了。”
“是,我家老夫人被樱桃核噎着,若不是江小姐,险些……那大夫您看该如何救治呢?”
一听玉明说江锦乐救了老夫人,还是当着这大夫的面说的,宴夫人就有些不乐意。
这传出去,旁人还以为宴家欠了江家多大人情,这若是老子还不上,是不是还要儿子还?
宴夫人不知道老夫人什么意思,便笑道:“也是凑巧了,这江小姐正好会这个,才救了母亲。大夫你看还需要开安神药吗?一定要最好的药,让母亲早日康复。”
宴夫人的意思是,这江小姐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让大夫听一听不要乱传。
那大夫并非平民大夫,常出入官府给官员看病,听到这里大概知道是什么回事。
他面容温和道:“老夫人的身子确实需要调养,我开个方子,只是有一点,这段时间老夫人切记不能再受到刺激了,一定要静养着,不要违逆了她老人家的心思。”
宴夫人一看表现的时候到了,便道:“你放心,我们宴家统共就这一个老祖宗,一应都是顺着的,绝不会让母亲伤心。”
大夫赞道:“宴夫人真是好孝顺!这么多官员的家眷,您的孝心可以说是头一份的,怪不得那些人总是向您学习,今日老夫也受教了。老夫人,您有一个好儿媳,好孙儿。”
大夫说着又朝着老夫人恭维。
老夫人笑着点头道:“她是最孝顺的,谨禹也是最孝顺的,是我老婆子有福气。玉明,你送一送大夫。”
老夫人说让玉明送,明着就是要赏赐大夫的,大夫谢了恩才出去。
老夫人看着母子两个,心中的打算想了又想,到底道:“儿媳啊,你打算如何报答江小姐对我的救命之恩。”
宴夫人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母亲,儿媳觉着,这救命之恩少不得要给些金银珠宝首饰,小姑娘家家的,除了这些,咱们也不能送其他的了。”
“金银首饰是要送的,可这救命之恩,送这些到底是有些薄了。儿媳,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宴夫人的不安达到了顶峰,她怕自己理解错了,随即嘴唇颤抖道:“母亲请说。”
刚刚大夫才说了不能违逆了宴老夫人,她才答应了,现在真是生怕老夫人说出什么她不想答应的事情。
“我想让谨禹和江家定亲,你可愿意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