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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溪何止是迅速从没想法到有想法,想法还非常强烈。
  她记起以前欧鸥问过她,她一直都不馋的吗?
  彼时她闹了大红脸,回答欧鸥不馋,欧鸥竟怀疑她是不是正常女人。
  她自然是个正常女人。她也没骗欧鸥,虽然她有过期待,但确实不馋。
  欧鸥一针见血,没有吃过猪肉,不知道猪肉的美味,所以才不馋,等有一天她吃上了,就会馋了。
  今天白若溪觉得,欧鸥的话大概真的要在她身上应验了……
  傅骋却把猪肉吊在她的面前不给,说:“你还没回答我昨晚的问题。”
  显而易见,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白若溪眼睛水濛濛的,半张的唇水润中透着红,委婉道:“你太狠了。”
  这并非贬义之词。傅骋闻言整个嘴角上扬:“真话?”
  白若溪点头。
  傅骋粗粝的手指寸寸摩挲她的脸颊,笑纹加深,这才解了她的馋。
  ……温柔得可怕。
  白若溪睡过去前,听到他问:“还失望吗?”
  再醒来时已经中午,白若溪是饿醒的。
  睁眼就见傅骋又倚靠着窗台抽烟。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美好,宛若雕刻大师精心打磨的完美作品,浑身都蕴藏着生机勃勃的力量,有种难以驯服的野性。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完整地打量他。
  傅骋的视线不在这边,他正盯着地板上的一个透明玻璃罐。
  玻璃罐原本摆于床头柜,不久前被震倒,然后滚落的。
  而这个玻璃罐算白若溪和郑洋的定情信物。
  她高考那一年,父母遭遇车祸,母亲当场死亡,父亲虽然捡了一条命,但陷入昏迷,医生也无法保证能否清醒。
  她因此高考失利,没去成更好的学校,索性留在霖舟,进了霖舟大学的建筑系,这样还能守着父亲。
  大二时,学校里忽然流传开彩色许愿沙的说法,说是霖舟北部大霖山的冻土里挖出的金色沙子,能实现愿望。
  白若溪不是个封建迷信的人,可这个说法越传越玄乎,很多同学开始组队一起进山。
  人在无能为力的时候,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给神明。当年她最大的愿望莫过于父亲早日清醒,所以她决定也去试一试。
  郑洋得知后,帮白若溪组了个队,他喊上他的兄弟,她带上欧鸥及几位同学,当作周末出游联谊,顺便寻找许愿沙。
  郑洋一手包办了行程,租车、住宿、伙食等等,安排得妥妥帖帖,向白若溪充分展示了他当男朋友的潜力。
  进山之后大家明白为什么之前的同学都铩羽而归——大霖山的地形比他们所认知得还要复杂,而且时逢冬天,冷得够呛。
  “寻找许愿沙”这事儿便没人再当回事,只剩下玩了。
  白若溪心里绕是有不甘,客观条件不允许,她也没办法。
  是郑洋察觉了她的心思,提出女生全体留守大本营,他和他的兄弟们去走一趟。
  结果郑洋就差点出事了。
  搜救队成功解救出郑洋时,郑洋处于昏迷状态,手里却还紧紧握着装有金色沙子的瓶子。
  白若溪无法不感动,在郑洋出院后,和郑洋正式开始交往。
  她买了这个玻璃罐,将沙子装在里面,一装装了八年。
  她的父亲却还是去世了。
  连为她豁出性命找到沙子的人,如今也面目全非。
  想到刚刚这瓶许愿沙旁观了她和傅骋,她更是感到嘲讽。
  敛回神思,白若溪发现傅骋的目光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脸上。
  她抽出褶皱不堪的被单裹住自己,默默从衣柜翻出自己的家居服,进去浴室。
  等她出来,傅骋竟然还没走,懒懒散散地靠在床头,手指摁着手机屏幕,似乎在和谁聊天。
  “你还有什么事?”白若溪蹙眉。这究竟是她的地盘还是他的地盘?
  傅骋盯着手机没抬眼:“衣服在你的洗衣机里。”
  “我这儿有衣服能先借你穿。”白若溪推开衣柜门,示意给他看挂在里面的两套男士服装,“尺寸应该合适。”
  傅骋觑了觑,眸底一片暗沉:“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白若溪解释:“没人穿过。”
  她买来送给郑洋的,可没来得及送出去。现在也不用送了。
  傅骋的神情冷酷:“我只穿我自己的。”
  说罢他继续玩手机,姿态跟个等人伺候的爷儿似的。
  ——噢,忘了,他本来就是个爷儿。
  白若溪哂笑,暂时不管他了,径自去厨房给自己做午饭。
  刚给锅烧上水,她听见她的手机响。
  白若溪找了一会儿,才从沙发缝里找到。
  打来的是郑洋,问她人到哪儿了。
  今天周六,按照惯例,她该出发去他家了。
  “我还在家里。”
  “怎么还在家里?”
  “嗯。刚睡起。”白若溪扯谎,“昨晚和欧鸥聊太迟,没休息好。这周我就不去你那边了。”
  话音尚未落下,她倏尔被人从身后抱住,耳珠也被轻轻咬住。
  郑洋听到她短促的一声,狐疑:“怎么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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