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叹。
真是精彩的一幕。
镜中的裴云生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随着他的走动，眼前的建筑逐渐让我感到熟悉。
他竟然来到了他与周寻真成亲时的宅院。
也是关了我许久的牢笼。
裴云生推开大门，提着灯笼，径直走向关押我的地牢之中。
他一步一步踏入黑暗。
镜面的景象也跟着暗了起来。
我的心也跟着一沉。
他来这里做什么？
联想到周寻真的话语，我不由得觉得荒唐，嘴里不由得嗤笑一声：“可笑。”
再次抬眼。
裴云生已经停了下来。
灯笼的光太暗了。
若隐若现浮现着裴云生的脸庞。
他站了许久。
在幽暗的烛光下，能隐约从他目光中看到一丝思念和苦楚。
许久，一声叹息从镜内传来。
“金鸾……”
他的话语包含着惆怅。
我听着，心中满是嘲讽。
周寻真说的果然没错。
这人可真贱。
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又故作深情做给谁看呢？
我也不想再看了。
我掐诀关掉水月镜，画面霎时间消失。
随之倒影的是我的脸。
镜中的自己与玉娘完全不同。
若说玉娘是温婉秀丽，我则是明媚娇艳。
两者是完全不同的容貌与气质。
慕然间，脑海中蹦出了玉娘的记忆。
那是她被亲王掳走之前的回忆。
玉娘当时垮着篮子准备出门买菜，裴云生却不同往日的叫住了她：“玉娘，今日便不去了。”
玉娘没有放在心上，随后去了。
随后，就遭遇到了亲王的掳掠。
难道……
裴云生知道玉娘会遭遇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我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住了一般。
我低声呢喃着：“应当……不可能……”
随后，脑海中又浮现了裴云生背叛我的一幕幕。
我当下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看来我的计划要改变了一下。”
原先，我只打算毁掉玉娘的躯壳。
如今，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想到这，我立刻喊来了金禾。
见他来了，我连忙问他：“你能在周寻真发现之后跑掉吗？不露一丝踪迹。”
金禾扬起下巴，神色满是是对周寻真的不屑：“自然，那个娘们打不赢我。”
“要不是当时她来阴的，早死我手上了。”
我颔首，起身用左手写了一行小字。
接着，交给了金禾，语气慎重道：“帮我一个忙，把这个纸条给周寻真，务必要让她亲眼看到。”
金禾接过看了一眼，眉梢一挑。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有好戏看了。”
又交代了下细节，金禾便起身离开了。
……
夜色浓郁。
我透过水月镜探到了周寻真的院落。
院子内。
她此刻正泪流满面，却还是那般暴戾，用鞭子抽打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一鞭落下，丫鬟的皮肤顿时皮开肉绽了。
一来就是如此血腥，我不由得眉间一皱。
几息之下。
丫鬟的声音就从求饶到痛苦惨叫，渐渐地，便没了声响。
周寻真还是一如既往。
连我们妖都知道，杀生不虐生。
她身为方士，行事却如此狠毒。
老天爷不开眼，居然让这种人类得以修行危害苍生。
直到丫鬟被打的血肉模糊，周寻真才停手。
她哭肿着双眼，沙哑道：“裴郎，你好狠的心。”
“早知如此，我就该烧了那个贱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