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宅回相悦澜湾,原本一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踩到了半小时。
他风尘仆仆地回来,温馨浅粉色基调的主卧内,柔软的大床上,女孩因为醉酒,难受着时不时低哼两声。
商京舟站在床边,在床边缓缓坐下,不知安静无声地坐了多久。
见着女孩温软的睡颜,他墨睫微动,顺毛温柔,与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指尖轻拂过女孩的脸颊,落在她微动的红唇上,轻轻勾勒唇形。
他俯身,轻轻压上女孩微动的唇,没有任何侵犯,温柔如水,情浓无法自拔。
“小红豆…”
他低低重复,似乎还有卑微的乞求:“你会喜欢我吗?”
“会吗?”
——
舒适宽大的软床上,女孩娇媚又羞涩,娇滴滴地轻声叫着:
“阿舟~你要温柔一点哦~”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呼吸时的起起伏伏,吐气时的香软气息。
还有,抚过腰肢的掌心,滚烫。
温度升高。
檀相思从梦中被羞醒,以为自己抱着暖炉,热的浑身发烫。
“又是梦?”
她低声呢喃。
一睁眼,身边竟是赤裸的男人身体!
“啊!”
她惊呼了声,忙拉着被子坐了起来,满脸懵懂,恍惚,羞涩。
整张小脸通红。
她轻扫男人身上的粉色痕迹,还有周围凌乱散落一地的衣裳,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着她。
她们昨晚…
意乱情迷了?
“嗯?”身侧的男人缓缓抬手揉了揉眉心,惺忪地抬起睡眼,声音喑哑:“怎么了?”
“昨晚..我们...”檀相思低着头,不敢发出太响的声音:“我好像断片了。”
“嗯。”
商京舟抬手枕在头下,好整以暇地看着相思,真诚发言:“就是你想的这样。”
“你身上的痕迹....”檀相思还是不敢看,只闷声问:“也是我弄的?”
“嗯~”
商京舟淡然浅笑,轻轻‘嗯’了声,没有半分心虚。
其实这些痕迹是他自己挠的,捏的,掐的,硬生生凭空捏造出了吻痕。
没办法,为了留住他的小红豆,他必须采取些措施。
屋内残留着暖色的旖旎,日光透过浅色窗帘,照在了女孩泛着红的天鹅颈上。
脖颈之下,洁白无瑕,没有半点痕迹。
檀相思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肌肤,带着怀疑呢喃:“那为什么我身上没有痕迹....”
“你觉得我在骗你?”
耳边磁性诱惑的声音突然降临,靠的极近,连热气都能感知到。
檀相思骤然心动,慌张地抬眸,宛如受惊的小鹿,呆呆地看着男人。
“我没....”她声细如蚊,怯怯出声。
“小红豆啊小红豆。”商京舟压下心底的宠溺,侧头缓缓出声:
“以前在叶子村,我有骗过你吗?”
檀相思默默地摇摇头,确实没有骗过。
所以昨晚....
“你强的我。”
商京舟突然出声,十分真诚。
他仰头满眸餍足,声音又哑又欲:“睡了就要负责,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檀相思急地眼眶都泛起了红色,她出声带点鼻音:“有区别吗?”
“笨蛋小红豆。”
商京舟失笑着摇头:“不想负责?”
室内的旖旎缓缓淡去,檀相思低着头过了许久,像是在郑重思考。
倏忽,她才道:“我有未婚夫的,他出轨了,小三都怀孕了。”
“但,我现在也出轨了。”
檀相思说的语气有些小骄傲,半点没觉得自己亏了。
这扬起下巴的小模样太过可爱,商京舟嘴角的笑再也藏不住,笑意逐渐爬上眉梢。
他的小红豆啊,就是这么可爱。
“可是,他如果不同意退婚,我跟他的婚约是退不了的。”檀相思低着头,又重回了深沉的模样。
她的未婚夫不是别人,而是商池誉,在他背后是整个帝京最顶级的豪门——商家。
“有证了么?”商京舟起身去穿衣裳,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
“既没有证,便没有被法律认可,你在怕什么?”
“还是说,你喜欢他?”
商京舟穿了件衬衫,认真地看着她。
檀相思半跪在床上,摇头咬咬唇:“他是商池誉,你听说过帝京商家吗?如果你跟我结婚,你可能会被整个商家针对,你开的小公司会面临破产的。”
“就像我,刚面试上初唐,就被他从中作梗压了下来....”
整个帝京最顶级的豪门,传闻说商家就是整个帝京的天。
如果要跟商家抗衡,就是跟天作对。
“哦~”
商京舟宠溺一笑,意味深长地挑眉:“原来是在担心我?”
窗边的纱帘全自动缓缓打开,原本身在阴影中的檀相思,此刻,日光落入眼底。
商京舟抬手摸了摸她微乱的发顶,手腕处的相思豆格外惹眼。
“别担心。”
他微微勾起笑容,与檀相思一同看向窗边的日光,喃喃:“哥哥我啊,从前怎么保护你,今后也能一样,护住你。”
这句说的轻,檀相思并没有听清,只觉得心特别的安静,没有半点浮躁。
在檀相思的执着下,最终还是没答应跟商京舟去结婚。
她离开前还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承诺:“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你给我两天时间,到时候我一定退了婚来娶你。”
“...呃...结婚结婚,说错了。”
看着檀相思离开,商京舟默默拨通了傅泽屿的电话。
“喂,舟哥?”傅泽屿显然才刚睡醒声音有些低哑。
“你不是爱听戏?那就收了初唐。”
“啊?”
傅泽屿直接一个惊醒,瘫坐了起来。
——
乾吕小墅区,帝京市区寸土寸金的别墅住宅区。
檀相思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踏进了她亲生父母的家。
这个家,有她父母,也有鸠占鹊巢占了她位置的养女檀千怜,就是没有她的位置。
她站在客厅外,正要进去,便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也tຊ不知道商家什么时候来提结婚的事情。”
“老公,你说会给多少彩礼?”
“少说千万,但我觉得不值,只要彩礼到手,咱们公司还会有危险吗?”
“这死丫头也真是的,不识好歹,好几次我跟她提说早点去结婚,她就是不同意!”
檀相思听着屋内两位亲人变着法子要把她卖了的言论,她只觉得心被彻底冰封。
来之前,她还抱了最后一丝希望,是对着血缘的希望。
却没想到,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却比刽子手还可怕。
檀相思咬紧牙,捂住嘴匆匆从客厅外逃离。
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越潮涌的人海,失魂落魄地在日光下行走,宛如行尸走肉。
天色渐暗,冬日的夜,飘起了片片雪花。
檀相思蹲在路灯下,抬眸,雪花落入眼眸。
她终于拨通了五年未拨的电话号码。
嘟——嘟——
甚至第三声都没响,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显得是那样的温柔。
檀相思鼻尖酸涩:“商京舟,娶我你会害怕吗?”
害怕娶了她会一无所有,害怕因为她会带来不幸。
“不会!”
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