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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谢长宴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他看着面前脸上闪过一丝快意的江如茉,嗓音如寒风般凛冽:“滚。”
  话落,便绕过她,径自出了府。
  丞相府的小厮拿了外衫,忙不迭追在自家公子身后。
  谢长宴接过披上,问道:“你可知道,在我晕倒后,宫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小厮回答道:“小的只知道,那位为父伸冤的顾家女,最后是被周大人带走的。”
  “她那时候就已经断气了,听说周大人直接将她一把火烧了,尸骨无存。”
  谢长宴冷声道:“周鹤安?”
  看到小厮点后,他便继续疾步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马夫便立刻牵了马来。
  谢长宴跃身上马,脸色冷沉,马鞭一扬:“驾!”
  马蹄声在寂静的长街上响起,往周府疾驰而去。
  一到周府,谢长宴便翻身下马,径直往里面闯:“周鹤安在哪里?!”
  周府下人不敢怠慢,连忙回答:“谢大人,我们家大人他不在府里。”
  谢长宴自是不听。
  他是当朝丞相的儿子,周府的下人自然是都不敢拦。
  只能面色为难地任由谢长宴气势汹汹往里走。
  就在周府下人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周鹤安的声音突然响起:“谢侍郎这么着急,不知找我有何事?”
  谢长宴一回头,就看到门外,一道穿着飞鱼服的身影正从马上下来。
  他单刀直入,问道:“阿遥呢?”
  这称呼不常用,于是周鹤安也看似愣了一瞬:“你是说顾骊英?”
  “她死了啊。”
  谢长宴闻言,顿时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咬牙问道:“尸体在哪?!”
  周鹤安见他这焦急的模样,神色怪异:“谢侍郎为何突然开始关心骊英?”
  谢长宴没办法从头解释,只好沉默以对。
  一息间,周鹤安已经将情绪敛下,讽刺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稍显苦涩的笑容来:“这世间太过污浊,我已经将骊英的尸体烧成了灰烬。”
  “希望她下辈子,去一个干净些的地方。”
  这已经是周鹤安第三次听到,顾骊英的尸体被烧成灰的话。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猛地拔出自己身侧的佩剑,朝周鹤安一指:“说!在哪烧的?!”
  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剑插入周鹤安的胸口。
  面对着这锋利的剑刃,周鹤安却神色淡然,不闪不避:“谢大人要杀便杀,如此,我也正好去地下陪骊英。”
  这话意味深长,谢长宴当然没有办法忘记。
  顾骊英是死在了他的剑下。
  想到这,谢长宴的心忽然一疼,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不一会,他便将剑收回,纵身上马,往刑部去了。
  谢长宴很快便命人查明白了周鹤安焚尸的地点。
  即便如此,他到达郊外时,天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火堆早已熄灭,摆在谢长宴面前的,只有一大片黑色的灰堆。
  他只觉得呼吸都滞了滞。
  谢长宴下马,走到那堆灰烬里,缓缓蹲下身子,似乎在灰堆里寻找着什么。
  可他从始至终,什么也没有找到。
  顾骊英就这样消失了,没给这世间留下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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