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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办公室内,白蔷薇默默地坐在办公桌边,眉头微皱。她手里是阮樱的病历本。
  这个渔家女才17岁,还鲜嫩着呢,自己自然比不上。
  她和叶淳光同岁,已经25岁了。她的青春好似院子里春天盛开的白玉兰一样,花期只有两三个星期,随后就随风飘落,无人问津。
  不过,年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嫁给了个聋子!
  还是tຊ自己不要的聋子,捡了自己的二手货。
  想到这儿,白蔷薇有种隐约的骄傲和无法诉说的苦闷。
  她喜欢叶淳光啊。
  她母亲和叶淳光的母亲是闺中好友,都曾经是大户人家。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后来叶淳光父母离婚,叶淳光跟着母亲生活,日子一度困苦。她母亲看不下去,经常接济叶淳光母子。叶淳光也争气,参军后被推荐读了高校,毕业后留在海军基地。因为他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脑子灵活,性格坚毅,两年后就被提拔成副队长,随后升职为大队长,苏政委和彭师长都很看重他。
  她就在基地医院上班,母亲知道她喜欢叶淳光,于是去找叶淳光的母亲,两个人就订婚了。
  说好了年底就结婚。
  叶淳光出事,她痛哭一夜后,和叶淳光退婚。
  叶淳光也没难为她,当即答应了她的请求。
  白蔷薇的心隐隐作痛,那可是叶淳光啊,是基地最出色的年轻军官,不仅出色,还非常俊美,基地多少女医生小护士都暗地里把他当做美梦的对象。
  她曾经多么骄傲啊。
  可是,现在……
  白蔷薇闭了闭眼睛。
  她起身去了住院大楼的二楼,201。
  二楼非常安静,她走路轻捷,站在201门口,轻轻推开房门。
  白色的老旧沙发双人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阮樱盘腿坐着,低头看报纸。叶淳光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报纸。
  阮樱斜斜靠着沙发后背,叶淳光跟着往她那边侧身,是护着她的姿势。
  两个人靠得很近,就差衣角连着衣角了。
  阮樱看到了有意思的新闻,还捏着报纸让叶淳光看。叶淳光就放下自己的报纸,凑过去和她看同一张报纸。
  阮樱看完一张,去拿下一张报纸,叶淳光则放下他手里的报纸,问,“吃水果吗?”
  阮樱摇头。
  地面上凌乱地躺着好几张报纸,叶淳光弯腰叠好,“吃颗桑葚,桂旭东在山里训练的时候摘的。”
  阮樱再摇头。
  叶淳光也不生气,低声靠近她的耳边,“要去厕所吗?”
  阮樱正看在紧要处,看到东南各国家的进口贸易新闻,这些新闻说得过于粗陋,她还要分析一下目前东南各国家进口的海产品侧重点是哪些,叶淳光这么打扰她,好烦。
  好么,忍着前两个问题,现在又来这个“厕所门”,还靠这么近,弄得她耳朵痒。
  她“刷”收起报纸,眼睛里闪出簇簇怒火,非常想吼他。
  不过,看到他那双温润的眼睛,阮樱咬牙,这位是恩人,不能骂。上一世骂手底下那些人的习惯不能用在他身上。
  她逼出来一个笑脸,轻轻摇了摇头。
  叶淳光好似有些失望,“哦。”
  白蔷薇悄悄关上门,走了。
  她也想明白了,对于自己而言,叶淳光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过,她可以放过叶淳光,不过,阮樱,呵呵。她凭什么白得一个叶淳光?
  阮樱非常想做计划,做笔记,把看报纸的心得写下来。这也是她的习惯,有点儿小灵感就要记下来。不过,当她拿了笔,趴在桌上准备长篇大论的时候,叶淳光把本子抽走了,“你手腕还不能用力。”
  阮樱:“?”
  她没伤到骨头好吧。她只是伤到了皮肤,皮肤,皮肤。
  她去拿本子,奈何叶淳光高她许多,她使劲踮着脚也只到他喉咙那个小窝窝那儿。
  阮樱只好一手揪住他的小臂,一手去抢本子。叶淳光站得笔直,胳膊松松举着,任凭阮樱跳起来也没有用。
  阮樱好胜心起,纵身一跳,手指尖碰到了小本子,可叶淳光倏然伸直胳膊,她又够不到了。
  阮樱气得脸色通红,谴责叶淳光:“你使诈。”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27岁的成熟女性了。
  叶淳光看着她粉嫩如大苹果的脸蛋,倒是非常想亲一口,于是有瞬间的恍惚。阮樱趁机一跳,抢到了小本子。
  “哈哈,你失败了。”
  阮樱高兴了,扭身坐在沙发上,开始在报纸上画圈圈。
  叶淳光却迅速走了出去,靠在走廊上,使劲咬牙,冷脸看着天空。
  刚才阮樱最后那一跳,扭身的时候,他打过的那块软肉蹭到了他要命处,现在那东西抬头了。
  谁家娶了媳妇还是处男?
  也只有他了。
  她还那么小,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破这副童子身?仿佛有个遥不可及的美梦,在嘲弄他隐晦的渴求。
  到了晚上,叶淳光照旧看着阮樱睡着才出门,从外面锁好门下楼。
  出了医院,他开着摩托车往石塘村疾驰而去。
  整个石塘村连声狗叫都没有,只有远处的波浪声哗啦啦地击打着沙滩和山岬,风声很大,吹在耳边隆隆作响。
  叶淳光停好摩托车,戴上面罩,两脚只一跳就攀上低矮的土墙,纵身而入。
  阮胜来一个人睡在厢房里,他被一个陌生男人打断了腿后,医生给他打了石膏,只能卧床。本来他睡在堂屋,后来刘香兰嫌弃他大小便有味道,就让他过来睡在阮樱的厢房。
  厢房四处漏风,他被冻醒,突然发现屋子里竟然点了煤油灯,床边坐了个蒙面黑衣人,浑身散发着寒气,让本来就冷的房间更加阴冷。
  阮胜来吓得颤抖,“谁?谁?”
  黑衣人捏住他的双唇,阮胜来当即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的牙齿还在吓得打架。
  他拼命眨着眼睛,浑身酸软无力,乞求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并不害怕,拿了一张纸让他看。
  接着昏黄的油灯,阮胜来看到纸上有一行字:认识吉三春吗?
  阮胜来立刻摇头。
  黑衣人换了一张纸:绑架阮樱,谁是你的同伙?
  阮胜来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立刻摇头,不承认,必须不能承认。
  这几天整个县城都传遍了,镇上的公安抓了个人贩子团伙,这些人都得坐一辈子牢。这个团伙的头子吉三春,要判死刑。
  他当时听了吓得心惊肉跳,庆幸阮樱没被抓走。
  不过,当时阮樱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被迷晕后弄走了吗?难道后来阮二成突发善心放了她?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黑衣人对准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很大,他被打得口鼻出血。
  阮胜来刚想嘶喊,黑衣人已经捏住他的嘴,阮胜来一口鲜血都吞到了肚子里。
  “呜呜—呜呜——”
  黑衣人阴鹜地看着他,幽深的眼警告地看着他,带来一股刮骨的朔风。
  阮胜来吓得快哭出来了。
  黑衣人再次让他看那道题,还轻轻晃了晃白纸,似是警告。
  阮胜来连连点头。
  黑衣人给了他一支笔,示意他写。
  阮胜来只好写:阮二成。
  黑衣蒙面人看了一眼,把两张纸都烧掉,轻轻一吹,那些轻薄的灰都变成了细碎的尘,再也找不到了。
  他起身要走,看到阮胜来打着石膏的腿,冷硬的眼神凉凉地看了阮胜来一眼。
  他吹灭油灯,捏住阮胜来的嘴巴,手起掌落砍在那条断腿上,阮胜来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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