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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云舒神色迟疑了一下,江少卿此次来淮城,估计是想要他的命,她又该如何提醒他了。
  前世,他们就是互相撕咬对方的死对头,江少卿想要聂延怀的命,聂延怀也想索要他的命。
  只是最后聂延怀还是最终死在了他的手上。
  桑云舒微微沉吟了一下,试着开口道:
  “按理说,这些军阀之间抢夺地盘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无关,可上次我不就是被怀疑跟乱党分子暗中勾结,被沐少帅抓进了监狱。”
  “现在满大街都是这些军阀四处抓获乱党,闹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我这不是担心你虽然在机关部门只是一个小职员,难免会接触一些机关的机密文件,我是担心你会被军阀给盯上,小心些总归为好事。”
  聂延怀深邃狭长的黑眸轻瞥了她一眼,点点头道:
  “嗯,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两人吃完羊肉火锅后,一块从铺子内走了出去。
  刚走了大约片刻功夫,恰好街头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
  聂延怀连忙将身上黑色的大衣打开,牢牢实实地将面前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笼罩在怀内。
  男人温热的混杂着清洌淡雅的檀香味涌上心头,令桑云舒的面颊不由浮现了一抹酡红。
  两人在湿漉漉的马路上奔跑着,因为天色渐晚,灰蒙蒙的。
  街道上只是稀稀落落的几位路过的人群,跟平日里街道上的繁花似锦相比,显得寂静落寞了几分。
  忽地,街道上响起霹雳巴拉的震耳欲聋的激烈而尖锐的枪声。
  聂延怀几乎出于本能地将桑云舒牢牢地揽在怀内,然后顺势从口袋内摸出一把黑枪。
  黝黑阴沉的眼眸充满了嗜血的戾气,对着那群人一边开枪,一边拉着桑云舒往旁边的暗巷内躲了起来。
  聂延怀快速地将小姑娘藏匿在旁边的草垛内,神色肃穆道:
  “不要出声。”
  桑云舒捂住扑通直跳的心脏,听到外面震天响的枪声越来越激烈,脑海内顿时乱糟糟的一片。
  她在努力地回忆前世的场景,她记得前世有一次她跟聂延怀在街道上散步的时候,突然遇到了有人暗杀他。
  后来聂延怀受了很严重的伤势,差点命丧黄泉,为了减轻重伤带来的剧烈的痛苦。
  聂延怀沾染上了毒瘾,靠鸦片减轻痛苦。
  也是因为那一次的受伤,桑云舒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过他,她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不会开枪,这个时候冲出去只会送死,反而还会让聂延怀分散精力。
  她脑海内快速地转悠了起来,忽地灵光一闪,好在她对这附近的地形比较熟悉。
  绕了好几道幽暗狭窄的胡同恰好瞥见一辆熟悉的黑色的小汽车。
  她连忙着急地拍打着车门,对着车内的男人大喊道:
  “赶紧的去南详路,聂大哥有危险,快点去接应他。”
  林新神色略显几分诧异地盯着她,一边吊儿郎当地抽着香烟,一边皱眉道:
  “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一边待着去,一个小黄毛丫头也敢指使我。”
  桑云舒抬手摸了一把流淌下来的雨水,从精致的手包内掏出一块木桃符出来,目光犀利道:
  “我命你立刻马上去南祥路。”
  这块木桃符是用上等的乌木所雕刻而成的,是十三岁生辰那日,聂延怀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说若是日后遇到什么麻烦,就拿着这块木桃符去赌坊找掌柜的。
  她一直以为这就是一块不起眼的寻常人家用来辟邪驱魔的桃符罢了,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直接扔在匣子内压箱底了。
  直到后来她得知聂延怀的身份后,这才翻箱倒柜地将它找出来。
  知道它原来是可以命令所有的狼牙帮的兄弟发号施令的令牌。
  还记得前世,她本来想拿着这块令牌去救他的,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最终还是惨死在了江少卿的手上。
  林新瞅着那张黑色的木牌子,顿时神色颤了颤,这可是咱们虎牙帮的诏令,见到此牌如同见到老大聂延怀本人。
  他忙笑眯眯地点头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
  桑云舒紧跟着拉开车门上了车,等车子开过去的时候,聂延怀正被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团团围住。
  桑云舒将车门打开,急上眉梢的大喊了一声道:
  “聂大哥,快点上车。”
  聂延怀找准时机跳上了车,身后的人穷追不舍霹雳巴拉的不断地朝着他们开枪,车上被打了好几个窟窿。
  桑云舒瞅着他手臂上鲜血淋漓,顿时神色一急道:
  “去北苑。”
  聂延怀忍着剧痛,咬牙皱眉道:
  “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我的司机在哪里,我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去你们桑家的宅院了,免得给你添麻烦,你放心,一点小伤而已,无伤大雅,我自己回家能处理好。”
  桑云舒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这么客套,你伤得这么严重,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容易伤口会发炎留下后遗症的。”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刚才那些人早就瞧见了咱们俩在一块了好呗,听我的去北苑,先把伤口包扎好再说。”
  那边,饭店二楼的某房间内,徐墨气地将手上握着的狙击枪丢在桌案上,哐当作响,恼火道:
  “靠,又是那小娘们突然冒出来把事情给搞砸了,刚才就差那么一点,老子就可以直接送聂延怀那个王八羔子上西天,怎么就失手,打偏了一点呢。”
  “聂延怀那毛小子贼得很,这次让他跑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头。”
  “还是大哥你有先见之明,让咱们的人暗地里一直盯着羊肉火锅店,果真这聂延怀跟那臭娘们关系匪浅。”
  “依我看,不如将那小娘们给直接绑了,老子就不信聂延怀不肯露面,咱们就借助那小娘们引蛇出洞。”
  “TN的tຊ,咱们好几批军需物资都半途上被他给劫走了,等咱们查到的时候,那王八羔子居然直接将我们的军需物资给转手变卖了,看老子弄不死他。”
  此刻,江少卿悠闲地懒懒散散地坐在红木办公椅上,身罩一套精致笔挺的戎装,里面的纯白色衬衣微微扯开着,带着几分浑厚有力的性感。
  纤细的手指夹着正冒着汩汩烟雾的香烟,已然燃了一大截,整个俊俏的面容上笼罩着浓浓的墨色。
  沉默了一会后,他猛然地抽了几口香烟,然后就着烟灰缸,弹了弹,冷声道:
  “找个机会,请桑姑娘过来喝茶。”
  徐墨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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