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哆嗦着身子,忽地站起身一拳朝江枫晚砸去,然而还未砸到,就被落梅用手一弯,生生将他胳膊卸了力。
“啊——”
来福痛地惨叫出声,幸好这是在后园当中,不易传到前厅,不然就要吵到爹爹和娘亲了。
江枫晚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不知喃喃自语什么的来福,对小厮命令道:“将人带到我院里去,稍后我就来看看。”
“是。”
“落梅,你在一旁看守着他,提防是否还有其他人。”
落梅见江枫晚面容冷峻,便也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默默点头后便跟着小厮将人带走。
江枫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稍作思量后,便提着灯朝娘亲居住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厢房“嘭”的一声大门被大力打开,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江枫晚眼神一冷,竟然有人敢闯娘亲的厢房!
她拿出身上藏着的飞镖,疾步跑过去,待到走近后,才发觉是垂头丧气的江清正。
“爹?”
突兀的声音将江清正吓了一跳,险些跌坐在地。还是江枫晚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才避免了尴尬的局面。
“是你呀晚晚,唉。”
江清正起身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衣服说着,他望着那窗前隐约的人影,深深叹了口气后,便准备提步离开。
“爹爹,你们这是怎么了?娘亲怎么就把你……?”
江枫晚转身拦住想要离开的江清正,不解地问道。
“唉,这事说出来那可就长了。而你,唉,你现在也大了。我与月娘何时才能解开心结……”
江清正说着,一双清明的眼竟有些混浊了起来,隐约间带了点点泪水。
江枫晚见此,既想要让自家爹爹说清楚,又要照顾他的情绪,一时竟犯了难。
“老江!你怎么还不走!”
娘亲的声音从窗后传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愠怒。
娘亲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叫爹爹,看来这次他俩应该是闹了十分不愉快的事情。
江清正愣了愣,只好朝江枫晚苦笑了后,便朝外走去。
江枫晚看着他原本挺得笔直的背脊,如今却是有些弯了,一股酸涩从心底涌现。
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扬起笑脸朝着房内走去。
“娘亲,这是怎么了?”
打开门,便看到李霜月闷闷不乐地坐在窗台边,有些无神地看着紧闭的窗户。
江枫晚叹了口气,便将灯递给了门边的墨兰,缓缓走到李霜月身前坐下。
“晚晚,唉……现在的你应该是不懂的,你还小,这老一辈的事,你就莫要掺和了。”
李霜月回神看到是江枫晚走了过来,几番想要张口,而最后吐出的话却是让江枫晚不要管。
江枫晚秀眉微蹙,不乐意地看向自家娘亲,闷闷道:
“娘亲,若您也不说,爹爹也不说,这家里我最亲近的两人都要瞒着我,结果还自己不痛快,这样不是让我也跟着难受吗?”
江枫晚顿了顿,头疼又微微加重了些,但她tຊ忍着,眼角也开始泛红,看上去竟有些委屈。
“而且,而且娘亲您和爹爹,在我幼时便这样了,晚晚,晚晚好难过……”
她说着,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擦眼泪期间也偷偷地看向李霜月,探探她的神情。
果不其然,李霜月心疼地将江枫晚揽在怀里,忍不住啜泣道:
“晚晚啊,是娘没用,没有权势给你撑腰,还让你爹总是操心。
如今,张菀给咱俩的毒……若是没有江雪,或许,或许你爹就可以……”
“娘亲,明日,和我演场戏吧。”
江枫晚打断李霜月的话,泪光莹莹的眼里满是坚定。
若是没有江雪这个人,那么张菀就没有爹的孩子,即使太傅的权势可以在一些方面强压住爹,但还可以让张菀不会像现在这么猖狂。
但是如今江雪已经成为了相府的二小姐,事实既定,那么就只有不断向前走。
李霜月见此,虽然有些不解,但仍然是点了点头。
夜色不知不觉间逐渐浓了起来,江枫晚走在回去的路上时,头痛愈发剧烈了起来。
而胸腔处也烦闷难受,隐约心悸。
奇怪,她明明将鸡汤吐了,怎么如今还是有了病症,还是和娘亲的差不多。
她晃了晃身子后,连忙倚靠在大树下缓了一会儿后,才觉得头痛好了许多。
待她刚走几步,身旁的树枝莫名被风刮过。
有些练武经验的她,眼神泛冷,连忙使用轻功追了上去。
离得近了,那人察觉到,便拿出一把匕首朝她刺了过来。
江枫晚闪身避开后,扔出飞镖朝那人射去,却被对方灵巧避开。
江枫晚目光沉沉,看着这人有底子。她从小腿处绑着的小刀拿了出来,飞身向那人冲了过去。
几招对决,只见对方蒙着脸,出招也是极为阴冷的,在江枫晚不防之下,割伤了她的臂膀。
江枫晚痛呼出声,背上的伤口再次破裂开来,她猛然倒在地上。
那人见此,步履快速地跑过来,准备给江枫晚致命一击时,却被她一脚踹掉了匕首,而她也拿着自己的小刀将人按在地上,抵在对方的脖子处。
刀刃锋利,隐约间见了血。
江枫晚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正将人的蒙面纱揭下一点的时候,不远处自己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
而在她分神之际,蒙面人重新捂好自己的脸,手狠狠地掐上江枫晚受伤的臂膀,使她不得已放走了那人。
“啧……”
江枫晚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快速朝淮梅苑跑去。
谁知刚到了院子里,便看到又一黑衣人从一个房间里破窗而出,逃了出去。
而身后追着的是萧浔。
江枫晚沉着眸子,走回屋子,便看到落梅身上正在流血的伤,那个原本还守在地上的小厮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而竹桃也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却不见来福的身影。
“竹桃!竹桃你醒醒!”
江枫晚心下骇然,三步做两步走地跑到竹桃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后,才安心了下来。
她又走到落梅身边,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轻声问道:
“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落梅缓了缓有些发晕的头,看到自家小姐后,便扯了扯嘴角,“有人想杀了来福,不过我提前将他藏在地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