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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微闪,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被子,垂眸避开姜子泽的注视。
“你知道!”姜子泽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不敢置信,“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看向窗外,只说:“这是我的事。”
姜子泽被我的话噎住,满脸愠怒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摔门而出,强势的替我办理了转院。
被迫走进心理治疗办公室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张雅。
也就是半年前听从姜子泽的指示,给我做催眠的人。
我指尖攥的发白,心里满是防备。
张雅将我带到沙发边:“裴女士,不用这么紧张,可以坐下放松一会儿。”
我看着那张柔软舒适的椅子,固执的站着,拒绝配合。
张雅愣了一瞬,只好站着询问:“请问你最近常常感到疲倦吗?”
“是否会感觉孤寂,不想和人说话交谈?”
“有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想法?”
不管她问什么,我都始终保持沉默。
半小时后,她终于放弃。
透过门上的玻璃,我只看见她在和姜子泽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姜子泽扯开门走进来:“裴吟,你在生病,你需要治疗!”
“我不需要。”我的拒绝比他更坚决。
姜子泽唇角抿的笔直。
无尽的沉默让气氛尴尬又沉重,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1
我接起电话,老师的和蔼声音从听筒传来:“裴吟啊,画室搬迁,你之前画得余子泽那幅画像还留在这儿呢,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取?”
我呼吸一促,之前画的余子泽都被姜子泽烧了,没想到老师那儿竟然还有一幅!
“我马上就来。”
说完,我顾不上姜子泽,径直打车去了画室。
抵达时,老师将已经卷好的画递过来:“听说你好久不画了,以前你可是这里最勤奋的学生。”
以前……其实我并没有艺术上的天赋,是余子泽的鼓励,我才一直坚持。
现在他死了,我也没了画画的动力。
我沉默着展开画卷,上面是记忆里深情凝望的余子泽。
我珍惜的重新卷起抱在怀里,宛如失而复得的珍宝。
“谢谢老师。”
我抱着画转身出门,却看见姜子泽竟也跟来了。
他站在门口,眸光深邃。
四目相对,姜子泽没开口,下颌线紧绷着。
我将画背好,从姜子泽身边擦肩而过,去了陵园。
这是得知余子泽的死讯后,我第一次来看他。
指尖拂过墓碑上照片那瞬,才恍然发觉他已经离开我半年了。
我原本以为有好多的话想和他说,可现在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
最后只能替他扫去碑上落叶,笑着骗他:“余子泽,不要担心,我像你说的一样,过的很好。”
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袭来,我裹紧衣领靠在冰冷的墓碑上。
“你还记得你以前说的吗?你说等以后我们死了就葬在一起,要爱到时间尽头。可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余子泽,你这个骗子。”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却越来越浓,变成汹涌的潮意冲上眼眶,涌落出来……
不知不觉间,太阳快要落山。
我擦掉脸上干涸的泪,吻了吻墓碑上笑着的余子泽,背着画离开了墓园。
越走进城市中心,气氛越哄闹。
街上的店铺都在张罗着活动,往来的情侣成双成对,热闹非凡。
我恍然察觉,今天竟然是七夕!
往年余子泽还在的时候,他都会买一束玫瑰送给我,带我到河边放烟花。
现在只剩我孤身一人,在大街上游荡。
这时,路边小女孩的吆喝唤回我的思绪:“先生,送女森*晚*整*理朋友一束花吧。”
“怎么卖?”
突然响起的这道男声太熟太熟,熟到这半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
我立即看向说话的男人,拿着画的手猛然收紧。
几步外,男人芝兰玉树,剑眉锋利双眸坚毅,与画中的人渐渐重合。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男人偏过头来。
对视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霎时凝固,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真的是他!是余子泽!他没死?!
我不受控制的走向他,声音发颤:“余子泽……”
然而余子泽的脸上却只有茫然与陌生:“你好,我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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