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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南枝抬头笑,“你早餐盐放多了?”
封景尧不信封南枝是关心。“什么意思?”
“看把你闲的。”
话放出去,封南枝拎包走人。
封景尧反应过来,气红了脸,转头搬靠山,“哥哥,你看她。”
“站住。”梁朝肃目光幽凉,“梁家送你读书,就是供你磨尖牙利齿?”
封景尧露出一抹笑。
胜利的,炫耀的,洋洋得意。
封南枝瞥见那抹笑,又望梁朝肃。
他今天穿了一身铁灰色西装,袖口手腕露出一款白金腕表,整个人成功又成熟,天生一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上位者风度。
仿佛任何事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任何人看不进他眼中。
可谓目下无尘。
却时时宠应封景尧,高射炮来打她这只小蚊子。
封南枝敌不过,只能忍气吞声,“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安慰自己,这叫能屈能伸。
出门还是红了眼。
司机小刘老远见她出来,没有像往常打开车门,只慢悠悠抽着烟。
封南枝不解,“你今天休假吗?”
小刘点头。
封南枝也不多问,转身往大门方向走。
早饭她提前离席,时间多有空余,足够走上公路打车。
旁边的宾利忽然降下车窗,“封南枝小姐。”
封南枝顿住,“张哥有事?”
张安跟小刘不同,小刘是梁家雇佣轮班制司机,谁都可以用。
张安是梁朝肃专用司机,受梁朝肃信赖器重,属于能递上话的心腹。
梁家除了梁父梁母,见他都喊一声张哥。
有意思的是,封南枝从前喊他张哥,是礼貌。封景尧刚回来不明情况,跟着喊,梁朝肃听过一次,特意纠正她。
封景尧喜不自胜,又问封南枝用不用改。
梁朝肃回答,“她跟你不一样。”
封南枝那时痛苦,像心脏捧在手里,被人拎起来摔地上,用脚碾得稀巴烂。
“梁先生说小刘学识不足,不明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典故,以后禁止他为您开车,三日内会为您配备一名专属司机。”
封南枝觉得屈辱。
路遇沈黎川这个误会,她以为梁朝肃警告过,就算结束了。
毕竟他那么小心呵护封景尧,麻烦暗地能解决,绝不会声张出来影响她。
可眼下,明摆着通告所有人,她有意勾引姐夫沈黎川,一来震慑她,二则是让所有人盯着她。
想到这,封南枝忽然明白梁母昨晚为何会有那一遭,更明白这个体检她是如何躲不过去了,也不能躲。
怀孕暴露和被认定心怀不轨,下场说不上哪个好,反正她都扛不起。
张安忽然下车,拉开车后门。
封南枝余光出现一双黑皮鞋,向上延伸出笔挺的西裤一角,冷峻的熟男风。
她刚挪开视线,就听到男人不太高兴的声音,“上车。”
封南枝不想上车。
这两天没一个好消息,眼前还飘着封景尧得意扬扬的笑。
数不清郁气梗在胸腔。
封南枝背好包,径直往大门口走。
男人声音是真不痛快了,“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封南枝一动不动,不往外走了,却也没转过身。
“上车。”梁朝肃屈指叩击车门,“别浪费我时间。”
封南枝攥紧拳。
想到证件还在梁朝肃手里。
这次要是不做忍者神龟,闹过了头,怀孕曝光,王八都没得做。
她扭头上车。
车门被带的“砰”一声震响。
小破脾气。
梁朝肃斜瞥她一眼,没计较,吩咐张安开车。
张安也是个人精,车刚启动,隔板立时升起来。
后座密闭,空间死寂,男人气场也更凛冽,“今天早上这一会儿,你犯几个错误了?”
封南枝紧靠车门,胸脯急促起伏几下,勉强平复。
她目光盯着自己脚尖,“两个。”
“说。”
封南枝不是死不认错的性子,假如她真违背良知道德,自我检讨绝不打折扣。
可梁朝肃指的错事,是什么错事。
是她不听话,不想粘他。
是她不长眼,偏偏长了嘴,怼封景尧下不来台。
可叫封南枝自己看来,她不是性玩具,更不是软包子。
她何错之有。
封南枝嘶哑着声,“一错,不该在王姨面前增加暴露风险。二错,不该跟封景尧争执。”
“只是这些?”
男人身影侧过来,他身高一米八八,肩宽背阔,车窗外清晨白亮的光,投在他身上,在封南枝身上拓出影子。
一团大的,辗轧一团小的。
剥夺她自尊,还要踩她向泥里,再低一头。
她红眼眶,“我不该明知道你有起床气,还打扰你休息。”
“我没有起床气。”梁朝肃钳住她下颌,抬起来,硬逼她对视,“刚才是不是也哭了?”
无论多少次,封南枝依旧对他的敏锐感到惊心动魄,“没有,刚才是风吹到了。”
梁朝肃拇指摩挲她眼尾,茧子粗粗刺刺,封南枝忍不住哆嗦。
瑟瑟缩缩的可怜样儿。
男人泛出微不可察的笑意,“说谎。”
封南枝哆嗦更厉害,梁朝肃最不容忍她说谎,说一次教训一次。
她条件反射的乖觉,“我错了,绝没有下次。”
梁朝肃却不喜反怒,面庞阴沉下来,“你很怕我?”
封南枝心下嗤笑。
刚刚将她面子里子,连人践踏成泥了。
让她面对封景尧只能跪着,不能反抗、不忿。
现在多问这一句,好彰显他仁慈?
封南枝不接他仁慈,转而问,“我证件可以给我吗?”
梁朝肃掌心贴着她脸,目光从她眼睛落到嘴唇。
晦暗又幽深,充满暗示。
封南枝早上白折腾那一通,还是没逃过。
好在梁朝肃在外不会太孟浪,应该只是一个吻。
她硬着头皮凑上去。
碰触的一瞬,梁朝肃摁住她后脑勺,摁得不留余力。
吻的加倍凶野。
直到榨干她,窒息濒死。
封南枝伏在他怀里,拼命喘息,贪婪摄取每一口活着的氧气。
梁朝肃也喘,抚着她头发,意犹未尽,“菲菲怀相不稳,我请了京里的妇科圣手给她安胎,顺便看看你的病。”
晴天霹雳。
封南枝两眼发黑,嗓音发紧,“什么妇科圣手,又要做手术?”
“中医,针灸,或喝药。”
梁朝肃抚摸她的动作幅度稍大一些,封南枝条件反射似的痉挛。
“其实。”封南枝尝试挽救,“我不治挺好,不孕不育对你没风险。”
梁朝肃手一顿。
封南枝察觉到,却不敢抬头望他神色。
怕隐藏的心虚,被他一眼看穿。
“就没想过以后?你嫁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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