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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又宁接到了霍远沉的电话,说要找她当面谈谈。
  霍远沉提议去南城的一处有名的私房菜馆,边吃边聊。
  谈又宁淡淡拒绝了:“以我和你现在的关系,也不用虚与委蛇地聚在一起吃饭了吧?”
  “也是。”霍远沉哼笑了一声。“那你觉得在哪比较合适?”
  “我直接去你办公室聊吧。”谈又宁说。
  霍远沉挑眉,“去我公司?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这样「登堂入室」,引起误会可不太好吧?”
  “霍总还怕误会?”谈又宁冷声反问。
  “我是担心谈警官你,既然你不在意那也无所谓了。”
  “霍总现在还会担心我?”谈又宁自嘲道。
  霍远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劳烦谈警官跑一趟了,明天晚上七点,我只有半小时时间。”
  “好,那麻烦到时候你这边和前台打个招呼,不然我进不来。”谈又宁的重音压在了后面三个字上。
  “没问题。”
  对于这场见面,谈又宁内心充满了忐忑。
  她不知道霍远沉要和她说什么,谈又宁暗暗告诉自己,要全副武装好,不要泄露出某种不该有的情绪。
  这种局促不安让谈又宁一整晚都没睡好,偏头痛又犯了。
  白天上班的时候,谈又宁随队出了一趟现场,护城河下游水域发现了一具成年男尸。
  报案人是一对中年“情侣”,看样子不像是合法的。
  尸体长时间被水流浸泡冲刷,全身肿胀、面目全非。
  从体型上看,是个高大的男性。
  技侦和法医已经在做初步取证调查了。
  法医描述,死者年龄大概在30岁左右,头部有枪伤,死亡时间至少有一个月以上了。
  剩下的条件有限,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
  “先想办法确认受害者的身份。”谈又宁摘了手套对一旁的马明道。
  “是!”
  谈又宁看了眼这片水域,这是边境横跨两国的那条河支流流经区域。
  她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黑色装尸袋,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时队员陈越上前道,“谈队,你说这人会不会是?”
  “头部中枪……”谈又宁只淡淡地说了这四个字。
  一切,等结果。
  这突如其来的案子让加班成了必然,但谈又宁还是抽出了晚上的一点时间去找霍远沉赴约。
  他说他很忙,只有半小时。
  巧了,她也是。
  这次谈又宁去前台登记说明来意的时候,前台小姐答应得非常干脆,带着谈又宁在闸机上刷了卡。
  前台小姐瞥了眼谈又宁胸前挂的警官证,心想说“原来是警官来办案啊。”
  之前她看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找霍总,还以为是冰山老板外面惹的风流债呢。
  谈又宁对前台小姐道了声“谢谢”,便坐上了电梯直奔五十层的总裁办公室。
  谈又宁一上来,便遇到了一个“故人”——她房子的买家,贺闻。
  “贺先生?”她疑问地叫出口,心里已有八九分了然。
  贺闻恭敬地朝谈又宁欠了欠身,对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没有做其他寒暄。“谈小姐又见面了,这边请~”
  谈又宁淡淡扯唇,刨根问底也没必要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没说什么,静静跟在贺闻身后一起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贺闻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对里面的霍远沉说道:“霍总,谈小姐到了。”
  “进来吧。”
  贺闻引着谈又宁进去入座,又贴心地给她倒了杯热水,便退了出去。
  此时的总裁办公室,只有霍远沉和她,两个人。
  霍远沉神色复杂地看了谈又宁半晌,直接拿出了个文件袋扔到她面前。
  谈又宁一点一点地拆封,所有动作像慢镜头回放一样,直到她看到里面的文件,整个人身形一僵!
  一份DNA报告从她的指尖滑落……
  还是,被他给知道了啊。
  “你最近要把傅则和傅爽送出国,对吗?”霍远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如凛冬冰泉。
  “霍远沉,你想要干什么?”谈又宁决定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
  “我想干什么?”霍远沉咂摸着谈又宁的话,“我自然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很难理解吗?”
  “小则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谈又宁气愤地提醒。
  “好,那我重说。我要我的儿子。”霍远沉“从善如流”地说道。
  “不可能。”谈又宁断然拒绝。
  “这件事由不得你,谈又宁。”
  “你不要动小则,我只有这一个请求。”谈又宁再一次放低了姿态。
  “你生了他,却给别人养。既然你这个亲生母亲不想承认这个儿子,只好由我这个父亲来担这个责任了。”
  “在过去的这三年多你根本都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突然冒出来当什么爸爸?不可笑吗?”
  “谈又宁,这一切,是谁造成的?”霍远沉冷冽质问。
  “我都说了,我们所在的立场不同……”
  “你,为什么会选择生下他?”霍远沉转而问道,看着谈又宁的眼神充满了忧郁。
  “因为……因为我无法说服自己扼杀一个无辜的生命。”
  这个生命是她和曾经所爱之人一起用热烈的情感浇灌的。
  在霍远沉听来,谈又宁选择留下孩子,只是单纯地“不想杀生”,并不是因为她爱他。
  他还在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呢?
  霍远沉敛了敛情绪,“谈又宁,你可以开一个价,随便你提。毕竟你现在挺缺钱的。”
  谈又宁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霍远沉,“你……你让我卖我的孩子?”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随便你。”霍远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霍远沉,念在我们过往的情分,请……不要这样。我现在,只有小则了。”
  “可我……什么都没有了。”霍远沉的声音透着森冷,落寞与苍凉。
  谈又宁知道霍远沉这次是有备而来。
  他调查的这样彻底,如果非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她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和他对簿公堂,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的。
  她想了想,长长的睫毛低垂遮住了所有情绪,“不如这样,霍远沉,你提个条件吧?要怎么样,才不会把小则从我身边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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