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鸢身子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我不愿意！”
迎着玉明筠诧异的神色，她才迟迟想起，这件事前两世也发生过。
第一世，她一颗心都挂在玉明筠身上，自然兴高采烈的同意。
第二世，她选择了裴凌尘，便拒绝了。
出神间，只听玉明筠问：“为什么？”
因为你杀了我一次，如今还想和裴凌尘，再杀我一次！
这句话在唇边打了个转，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江清鸢没回答他，转身离开去找了师尊。
再三表明自己不愿和玉明筠结成道侣后，师尊也没强求。
了却一桩大事，江清鸢御剑穿梭在宗门中，竟不知去哪里才好。
院子里有裴凌尘，她不想回去。
在宗门四处乱逛，又怕撞上玉明筠。
江清鸢第一次觉得，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容身的地方。
渐渐的，天黑了下来。
几簇亮丽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
江清鸢望着，眸色亮了一瞬，飞身前往。
山下城池内，热闹非凡。
江清鸢走在其中，漫无目的的逛着，重生以来紧绷的心，终于缓和了些许。
路过小摊时，一根精致的竹簪吸引了目光。
她停下脚步，伸手去拿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先一步，将竹簪拿了起来。
她下意识回头看去，映入眼眸的，是一张熟悉的红狐面具。
遮挡住他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薄唇。
灯火阑珊中，江清鸢呆愣的望着。
一模一样的面具……
一模一样的竹簪……
这一刻，眼前的景象和脑中的记忆完美的重叠在了一起。
恍惚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和裴凌尘一起在逛集市。
男人将簪子递过来，她下意识地抬起来去接。
“师姐，竹簪送你。”
听到这声师姐，江清鸢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脑海中的记忆也霎时如琉璃碎裂，将浑身血肉都划得血淋淋的！
她抬手，灵力一挥。
男人脸上的狐狸面具掉落在地，露出裴凌尘的脸。
看到的那一刻，江清鸢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只剩下濒临崩溃的窒息。
“裴、凌、尘。”
喊了这一声名字，江清鸢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一次又一次，裴凌尘不断用上辈子的回忆来靠近自己。
为了杀她，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江清鸢越想，心里越涩，鼻间也越酸。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不这两个男人这样玩弄，纠缠。
这一世，她谁都不想靠近，只想一个人修行，难道都不可以吗？
江清鸢死死攥着手，指甲都抠进了掌心，留下几道月牙血痕。
可心里激荡的情绪还是怎么都无法缓解。
最后，她转头就走。
回到宗门的。
她在房间里的蒲团上盘膝坐下，逼着自己不再想这些情爱纠葛。
但集市里发生的那一幕，就像是打开记忆的钥匙。
上一世与裴凌尘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如同瀑布般倾泻而来，冲击思绪，根本不受控制。
江清鸢调动着灵力，试图压制。
可根本做不到。
原本稳固的心境也开始慢慢动摇，灵力也渐渐不受控制，在经脉里四处乱窜。
就像是一根根牛毛细针不断刺扎着，无法忽视的疼痛呼啸而来。
她被折磨的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身体里原本聚集的灵力也在飞速消逝。
江清鸢试图挽留，却只带来更剧烈的痛苦。
最后只能闭上眼，任由灵力散去，境界一跌再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