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陷入死霁。
望着苏甜跟五年前相差无几的面容,一股难言的惊惧吞噬了孟霁鸢。
她紧抓着床单,竭力从喉中逼出句:“苏甜,你……没有死。”
当年,蝴蝶大厦为芭蕾义演而搭建的舞台塌方。
而苏甜,是这场事故唯一的受害者。
江砚沉凭借着那管录音,认定是她约苏甜去舞台附近,又动了手脚才导致苏甜的死亡。
她为此坐了五年的牢,受尽折辱与虐待……
可现在,苏甜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听到她粗嘎嘶哑的嗓音,苏甜脸上笑意愈发诡谲。
她推着轮椅缓缓往前,语调张扬:“救援来得及时,我当然死不了,只是废了两条腿,又恰好查出肾衰竭……”
话只此,苏甜突然顿住。
她停在孟霁鸢病床前,眸中冷意迸射:“只可惜,这一切本是我为你而设计,结果你没来,舞台还提前塌方了!”
字字句句,如惊雷在孟霁鸢脑中震响而过。
她不敢置信地抬眸:“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明白?”
话未完,就被苏甜打断。
孟霁鸢瞳孔轻颤,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逐渐被嫉恨扭曲。
苏甜声音低哑:“你一进舞团就取代了我主演的位置,就连江砚沉也在我面前夸赞你,可你还不是因为家里有钱,才得到这些青睐?”
苏甜猛地抬头,对上孟霁鸢视线。
她嗤笑了声:“所以事故发生后,我伪造了一段录音,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而是一个喜欢上自己小叔的杀人犯!”
天边,轰然响起声雷鸣。
孟霁鸢耳边嗡鸣,话尽数哽在了喉中。
她望着苏甜癫狂的神情,张了张口:“你……”
才吐出一个字,江砚沉低沉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打断了她:“苏甜。”
苏甜闻声,惊愕地转过头去:“砚沉,你什么时候来的?!”
孟霁鸢循声看去,就见江砚沉神色阴郁地站在病房门口。
他无视虚弱的孟霁鸢,径直走到苏甜面前,弯腰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在耳后:
“马上要做手术了,你不好好休息,在这儿干什么?”
听到手术二字,孟霁鸢瞬时如坠冰窖。
而苏甜瞥了她一眼,又对着江砚沉故作乖巧:
“不做什么,只是听说奕慈也在这儿住院,就想着过来叙叙旧。”
闻言,江砚沉眸光愈发幽深,
他忽地直起身来,温柔地凝视着苏甜:“但现在太晚了,我先让人送你回病房休息,你明天再来。”
苏甜怔愣了瞬,保镖上前握住了她的轮椅把手。
她一时也说不得什么,只给孟霁鸢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任由保镖将她推走。
病房里,只剩孟霁鸢跟江砚沉。
孟霁鸢抬眸,望着他俊逸的脸,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江砚沉都是最宠爱她的人,对她的话也没有过质疑。
他如今,也许是被苏甜蒙蔽了也说不准……
孟霁鸢咽下喉中酸涩,朝着江砚沉竭力挤出话来:
“小、叔……你听见苏甜的话了吗?当年的事,是她有意安排……”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江砚沉厉声截断:“够了!”
孟霁鸢哆嗦了一下,瑟瑟抬头望去,就见江砚沉眸中怒火升腾。
他一把将手中攥着东西砸在了孟霁鸢身上。
他咬碎了恨意,指责道:“你还是一点悔意都没有,枉费苏甜这两年来为你求情,还特意让我给你买了巧克力,而你还想诬陷她!”
孟霁鸢的胸口被砸得发痛,她视线移转,看向散落一床巧克力。
她苍白的嘴唇发颤:“小叔……”
你忘了我对巧克力过敏玛⃠丽⃠吗?
苏甜给她所有东西,向来都不是蜜糖,而是砒霜!
孟霁鸢心底涌起绝望,她不甘望向江砚沉:
“要是把我的肾移植给苏甜,我会死呢?”
病房内静了瞬。
片刻后,江砚沉直迎上她情绪晃动的眼眸。
他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孟霁鸢,就算你死,也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