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书内页,白纸黑字,一行硕大的标题异常醒目:
《在人民的铁拳下,一切阴谋都将被粉碎》
下面一行小字:空军特战队第16期思想教育课
气氛忽然凝固了。
一片沉默。
等反应过来,陆振国和秦兰脸色铁青,送思想教育的书给人,什么意思?
那不摆明了觉得人思想有问题,要给人上课吗?!
空军部队上这种课,是怕飞行员被间谍腐蚀,人徐虞父亲是烈士,家里三代贫农,根正苗红的,上什么教育课?
秦兰咳咳两声,看向小儿子陆耀:“这是你大哥部队上课的书,你是不是拿错了?”
陆耀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大哥哪根筋搭错了要送女同志这种书。
可是:“我没拿错啊,大哥说了要送书给徐虞妹妹,他抽屉里就这一本。”
陆振国板下脸,转身要去打电话:“我倒是要去问问那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他最是了解自己儿子,那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人,都知道送钢笔给叶巧,绝不会无缘无故送徐虞这样的书。
不管儿子什么意图,徐虞是他认的干女儿,这么当众让人难堪就不对。
秦兰拉着丈夫的手:“兴许是进扬记混了,要送徐虞的不是这本书,你先别着急兴师问罪。”
陆振国脸色缓和了些,似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比起陆家人的反应,徐虞倒是很淡定,因为她已经明白过来傅宴宸送她这本书的目的。
是想警告她,进了陆家,别打陆家人任何主意。
傅宴宸性格凌厉锋芒,对待敌人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
原书里面,虽然没展开写送礼物的剧情,但傅宴宸从始至终都不待见原主,抱着很大的敌意,送这种书不奇怪。
正好现在徐虞也打定主意不去招惹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虞宝贝似的把书抱在胸前,一副受到鼓舞的表情:
“陆叔叔,秦阿姨,陆大哥送这本书给我一定是想鼓励我,不管我遇到什么困境,都要坚信党和人民的力量,一切阴谋终被粉碎!”
“你们别误会他的心意。”
陆家人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解读,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
张婶过来叫大家吃饭,秦兰回过神,拉了把丈夫的手:“老陆,先招呼孩子们吃饭,一会儿菜该凉了。”
陆耀这次有点眼力见了,主动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妹妹们肯定饿了,咱们吃饭吧。”
陆振国只好按捺下要给大儿子打电话过问的心思。
一家人在餐桌前坐下。
吃完饭,秦兰带着叶巧和徐虞上楼看房间。
陆耀也跟着陪同。
张婶在厨房忙碌。
客厅里只剩了陆振国一个人,他坐到沙发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儿子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没等一会儿,傅宴宸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陆振国声音严厉:“你给人徐虞送的书是什么意思?”
傅宴宸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意思,给她提升提升思想境界而已。爸,你难道真看不出来徐虞来我们家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话,陆振国脸色一变,伸手重重拍了下沙发扶手:“傅宴宸同志,手段不要使错了地方!亏你还是个军人,做事要讲证据,做人更是格局和眼界要放大些,不要被个人情绪影响了判断。”
都直接叫他同志了,可见是动了气,傅宴宸捏着听筒,挺直背,斩钉截铁:“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陆振国性格也刚硬:“你的判断也不是百分百准确,这几天你必须抽空回家一趟。”
傅宴宸在电话那边冷哧了声:“你能认这种人当干女儿,还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我做不到!我不想跟这种虚荣势利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更不想当她什么哥哥。”
“你!”
陆振国声音怒意十足,他从来没跟大儿子发过火,这是第一次。
“什么虚荣势利?你这叫偏见,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我今天见了徐虞那孩子,倒觉得她是个挺单纯朴素的女同志。”
单纯?傅宴宸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在前锋村卫生所他可是亲耳听到徐虞妈怎么教女儿的,让她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这样的女同志会单纯?会朴素?
“反正这段时间我不会回家,您最好看好陆耀,他刚成年,才是真的单纯,别到时候被人赖上了,干女儿变儿媳妇了,让人笑话。”
陆振国今天算是领教了他这个大儿子的本事,一句话就能把人给噎死。
不过哪有老子被儿子噎住的,他冷哼一声:“行啊,你不回家那就待在基地好好训练,至于你弟,就不用你操心了,人徐虞还不一定看得上他!”
啪!
陆振国气得直接摔上电话。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稍微一观察就能将人看个七七八八。
徐虞那丫头长相是扎眼了点,但眼神澄澈,举手投足大大方方,可见即使在乡下也被她母亲教育得很好,绝对不是什么势利虚荣的人。
自己儿子绝对是对徐虞有偏见!
另一边,傅宴宸放下电话,剑眉止不住地蹙起。
心里对徐虞的坏印象再添一条:心机重。
他爸一年几乎都不会给他打一个电话的人,居然今天亲自打电话教训他一顿。
还真是低估了那女人的手段!
傅宴宸冷着一张脸往宿舍走。
只要他不回去,那个女人的手段在他身上就没有施展的地方。
宿舍内,傅宴宸在书桌前坐下,继续写报告。
灯光下,他穿着熨烫平整的军装,坐姿笔直,侧颜分明,五官如刀刻般立体凌厉,不厚不薄的唇微微紧抿,专注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写着写着,还会从旁边书架抽出一本书,查阅确认一番,再继续写。
等全部写完,他收起报告,将桌面用过的东西一一复原,直到跟刚开始拿取时的位置分毫不差。
全部收拾完,傅宴宸才抬手看了眼表,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他飒然起身,从衣柜里取出换洗的衣物,抱着盆去了浴室。
冲完澡回来,傅宴宸躺到了床上。
闭上眼睛,思绪不由自主又飘回了那趟火车。
梦里。
洗手间狭小的空间内,怀里扑进一团香软,红唇覆上他的唇瓣,又湿又软的舌头像抹灵活的鱼儿钻进他唇瓣,他身体绷得笔直,呼吸紊乱,箍在细腰处的手掌情不自禁地收紧。
接着,纤白的指尖开始抚摸他的喉结,顺着他修长有力的脖颈往下,探入领口,一颗一颗解开他胸前的扣子,直到指尖挑开他的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