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清正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周迟煜锐利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乔言清愣住了,可他却丝毫没有发觉她的异样,只是遥遥举起手,向她竖起食指,小跑而来。
乔言清记得这一幕。
上辈子,她的心脏怦怦直跳,不等他跑上观众席,她便已经冲了下去扑进他怀中,和他在篮球场上留下一个甜蜜的深吻。
“清清。”周迟煜跑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抬手落在她的座椅靠背上,一个霸道又充满占有欲的姿势,仿佛牢牢将她锁在怀中。
“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看到了吗?”
乔言清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张脸。
这是五年前的周迟煜,和记忆里的他相比,年轻、张扬许多,甚至还有几分稚嫩,还远没有五年后那样老成。
面对她时,他锋利的眼眸之中总是满溢柔情,让她总是忍不住溺毙其中。
所以,她毫不怀疑他的爱。
可偏偏就是在这样的爱意里,他似乎仍有开小差。
乔言清收回打量的视线,她垂下眼眸,掩盖住眼睛里复杂的情绪,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表现很好。”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周迟煜皱了皱眉。
但很快,他吐了口气,抬手抽过乔言清手里的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塑料瓶子吱吱作响,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几个突然凑近的队友打断。
他们朝坐在一起的两人起哄:“哎哟,二人这是又甜蜜上了?我说我们单身狗还真是没人权啊,走到哪儿都吃满嘴的狗粮啊!”6
调侃的声音很大,许多人都循声看了过来。
周迟煜没有丝毫不自在,他甚至没有压抑嘴角的笑,抬手将乔言清揽入怀中,笑着说:“怎么样?给你们吃个饱!”
众人见状,起哄声更大了。
乔言清没有反抗,她只是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人群。
她第一个看到的便是方雨晴。
她的表情有些哀伤,视线隐秘地藏在人群之中。
或许没想到她会看过来,方雨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乔言清的心一沉,她扯了扯周迟煜的衣摆,让他看向方雨晴。
周迟煜顺着她看了过去,但在对上方雨晴视线的一秒,他的表情微微变了。
乔言清眼睁睁的看着周迟煜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那张薄唇紧紧抿成一线。
二人四目相对,她甚至从碰撞的视线里读出了几分伤痛。
这一刻,乔言清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她的眼眶不自觉的有些发热。
原来夏矜阳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他们早在她还没有死的时候,就已经有许多秘密了。
乔言清抬手,轻轻地推开了周迟煜的手臂,在他骤然回神的目光之中站了起来。
“好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打球吧。”
她竭力保持着平静,甚至还扬起一抹笑容,这才缓缓离去。
直到身后的视线彻底消失,乔言清才将直挺的脊背放松下来。
她的心情很复杂。
或许她本应该转生,最后却因为心死,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虽然如今毫无征兆的穿越回五年前,虽然再一次遇到了周迟煜,再一次遇到了深爱着她的周迟煜。
但每次见到他时,乔言清都会想起他在火场之中对方雨晴说的话。
他说:他只是愧疚。
他还说:他的人生可以没有乔言清,却不能没有方雨晴。
所以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了。
她的确也曾想过,如今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用五年后的事情惩罚此时深爱着她的周迟煜,只因为他如今还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刚刚的那一幕,让她骤然清醒了。
他的确和方雨晴有秘密,也的确会在五年后爱上方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