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律言抬眸对上姜夜沉：“直到昨天你将布袋套进我的头时，我视线里全是漆黑一片，我才懂得你当时有多么的绝望与无助，姜夜沉，对不起……”
“别说了！”姜夜沉打断他，“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追悔不已的样子。”
“你好好留着你这条命，等着我向你审判的那一天！”
说完，姜夜沉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商律言默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攥着床单的五指微微发抖。
“我欠你的，怕是还不了了……”
静安喧闹的夜晚并没有传到寂静的黎家。
姜夜沉端坐在书桌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失神一般怔愣着。
她明明很想商律言死的，但在得知他病重的那一刻却还是有些恍然。
“我这是怎么了？”她喃喃自语着，连单单走近她身旁也没有发觉。
单单轻拍姜夜沉的肩，面露担忧：“姐姐？”
姜夜沉回过神，嘴角露出一抹笑：“我给你的书本都看完了？”
单单点点头，将手中饭碗递给她：“你晚饭都没有吃，身体会熬坏的。”
姜夜沉没有胃口，扒拉了两口便放下了。
她抬眸看向单单：“如果一个人伤害你很深，现在却要死了，你会原谅他吗？”
“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单单眼神坚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我不会原谅。”
姜夜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宠溺的摸着她头：“你比我要幸运一点，真好。”
……
凌晨的医院总显得有些阴冷，让人簌簌发抖。
病房内，商律言呼吸变得急促，他痛苦的抓紧床沿，仿佛要将手指尖陷入进去。
额间密密麻麻的汗已经将他碎发打湿。
他再也压制不住喉间那抹涌动，将血沫一口又一口吐出，直到将他的脸颊掩盖，往枕间流去。
他侧过脸，恍惚间他好像看见姜夜沉的身影在自己眼前，就宛如第一次相见时，她冲着他笑，笑的纯粹天真。
“商律言？！”
姜夜沉的声音传来，带着惊恐无助。
商律言鲜红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姜夜沉，我来找你了……”
商律言做了一个梦。
又回到最开始的地方，角落里，姜夜沉小小的身影局促的坐着。
系统机械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只是笑着，随后转身离开。
……
商律言好久没睡的这么安稳过了。
他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病情恶化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快速。
瘦弱的身躯显得僵直无力，他呼吸微弱而艰难，苍白面孔上透着一股青灰之色。
姜夜沉在床边守了他许久，直到天光微亮。
看着商律言已经醒来，她起身准备离开。
身后商律言的声音忽然响起：“姜夜沉，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沉默许久后，姜夜沉留下轻飘飘的两个字：“不会。”
随后，她径直离开。
门口的川断却将她拦住，声音带着些许怒气：“你为什么救他？你别忘了你的目的！”
“我没忘！”姜夜沉挣扎开他的束缚，“现在还不是时候。”
川断眉头紧锁，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只要姜夜沉和商律言在一起，他就心烦意乱的不行。
姜夜沉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走出医院的姜夜沉突然接到黎母的电话。
她焦急万分：“囡囡，你爸被警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