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候夫人当即皱了眉。
这家法都是用来惩罚家里犯了大错的人,哪里有拌了几句嘴就要对亲外孙女用家法的。
而且看这崔老夫人的意思,这还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对陆夫人用家法。
“老夫人,陆夫人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年轻气盛的,您何必和一个晚辈计较。”她温和开口,想打个圆场。
“更何况这陆夫人是宋尚书府的大姑娘,这崔府毕竟只是外祖家,这样越俎代庖动用家法是不是不合适。”
闻言,崔老夫人拧眉,脸上有些犹豫,一旁的崔氏叹口气:“老爷忙于朝堂事也疏忽对子女管教,姎姎平日在府里也总是这样阴阳怪气,但我一个做继母的也实在是不好多管教。”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她这样的性子,若是哪天说错了话,惹怒了督主可怎么是好啊。”她一脸的忧心忡忡。
这句话立即让崔老夫人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我是她的外祖母,我教训自己的亲外孙女谁能说什么!”
“来人,把这个不孝女给我压跪下。”
忍冬,青芝顿时面色一变,挡在宋月白身前:“放肆,谁都不许碰我们夫人。”
宋月白就这么冷冷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没有丝毫起伏,她今日过来也不是真的给什么外祖父庆生。
主要是为了和这一家子撕破脸皮,以后她都不想和她们来往,顿时有些厌烦。
“外祖母,我如今对外的身份可不是您的外孙女,而是锦衣卫督主的陆夫人。”宋月白眼神淡漠。
“您还是掂量一下吧。
“你还敢威胁我!”崔老夫人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脸色阴沉:“果然跟你亲生母亲一样,都是这么不讨喜令人厌恶,就算今日陆督主在这里,外祖母教训孙女那也有理,这家法你也得受!”
“崔老夫人真的是好大的威风啊,本督在这里你也要动家法。”一道阴森森的男声突兀的插入进来。
所有人都是一惊,一回头就见今日的老寿星崔老太傅带着一群男眷走了过来,而他却不是走在最前面。
在见到为首男子是谁时,所有人皆是面色变了变,而宋月白眼中闪过抹惊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了。
陆祈安身穿玄色暗纹长袍,头戴玄玉冠,腰间配着一块水苍玉雕花勾玉,身子颀长。
他此时脸色冰冷,明显处于发怒边缘,刚刚走进来就听到崔老夫人那席话,他此时很是恼火。
“过来。”两个没来由的字,周围一愣,宋月白抿了抿唇,最后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她轻声问:“督主,您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正在镇抚司吗?何况他可是从来不参与任何官员举行的宴会。
一来是男人本就不喜这些,二来也是为了避嫌,防止天齐帝怀疑陆祈安和某个官员有结党营私嫌疑。
锦衣卫的权利都是皇帝给的,陆祈安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指哪里砍哪里,可若是这刀不好用了,自然会随时换掉。
“本督不来,还不知道你被人这么欺负。”陆祈安一把将她手握住,见人无事,心下的怒火才稍稍平息。
虽然知道女子并不受宠,但是也实在是没想到这崔府竟然如此作贱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要对宋氏用家法。
他若是晚来一步,让这群狗奴才把她扣押用了家法,明日京城就会传开这件事。
宋氏就要成为整个京城议论的笑柄了,哪怕碍于他的面子不敢当众说什么,可是背地里一定会肆无忌惮的嘲讽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陆祈安胸腔里的怒火就熊熊燃烧,他眼神寒凉的扫视崔氏,王氏 宋妙仪……以及所有人。
“老太傅,你是不是该给本督一个交代,本督的夫人好心给你这位外祖父贺寿,却被如此羞辱,还要用上家法了。”
崔老太傅今日寿诞,穿了身暗红色仙鹤长寿袍,tຊ他面色红润,十分喜庆。
可此时他却是面色极为难看,眼神凌厉的落到了崔老夫人身上:“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做什么,月白可是你的亲外孙女。”
崔老夫人原本的威严在老太傅面前一下子就弱了很多,她也有些慌,不是说陆督主没来吗?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恰巧撞见这一幕。
“老爷,是这丫头几次出言不逊,还顶撞长辈,实在是无礼,我这才想管教管教她。”崔老夫人毕竟活了大半辈子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眼神慈爱的看向陆祈安:“陆督主,这丫头从小没了亲生母亲,我的二女儿因为心疼她自幼丧母,是以就娇惯了她一些,没想到竟把这个不孝女养歪了,还敢往嫡母身上泼脏水。”
“平日里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您尽管狠狠教训,不用顾忌尚书府,我们都知道这不孝女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怪罪您。”
陆祈安嘴角勾起,笑的很是肆意张扬,可眼底早已经聚了风暴:“是吗,您老可真是明事理。”
闻言,崔老夫人便以为他是赞同自己的话,心里更是对宋月白不以为意,原来根本不得夫君宠爱啊。
“哎,实在是这不孝女没了亲生母亲,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就得多费点心思了。”
一旁的宋妙仪呆呆的看着男人的笑容,脸颊绯红,心中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这位陆督主实在是生的太好了,比她见过的其他子都要俊美,心中暗恨以往都没注意过。
不然哪里有宋月白什么事情。
她抚了抚耳边的头发,娇滴滴的开口:“姐夫,您不知道,刚刚姐姐竟然拿您的名义去威胁外祖母,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此时,宋妙仪早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在永宁候府的教训,一心琢磨怎么能代替宋月白成为督主夫人。
陆祈安用力捏了捏手里女子娇软的手,脸上不变喜怒:“哦,你姐姐怎么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