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茯满眼温柔地抚摸着闪电的肚子,“真是个贪吃的小家伙。”
时淮之笑说:“你还好意思说闪电贪吃,你自己的呢?闪电才吃了多少,你吃了多少?”
就在这时,服侍时淮之的侍女们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查看。
宁茯道了声:“快躲!”
他一手拉着时淮之一手抱着猫儿,纵身一跃,飞到了屋顶上。
只是他喝了些酒,步子有些虚浮,落脚不稳差点跌落。
还好被时淮之拉住了,要不然非得掉下去。
时淮之嗔怪道:“瞧你的怂胆,就那么怕被人瞧见?”
宁茯笑嘻嘻地道:“我这还不是怕影响王妃你的名誉?虽然咱们是君子之交,可外人看到了难免会有不好听的话传出去。”
“传出去?传哪里?你是怕传到宁茯的耳朵里?”时淮之不屑地道:“放心吧。我早和他有过约定,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将来若是谁有了倾心之人,亦可和离。我没和他提过你的事情,就是怕他那人性格阴晴不定,会对你不利。但若是有个什么情况,我也能救你。”
宁茯有些惊讶:“你和他还有过这样的约定?难道你没想过一直当王妃?”
时淮之淡淡一笑:“我最多也就是个临时王妃,可没想过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再说,外面世界那么广袤,我为何要困在这一城一宅?”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隐约感觉身边的男人有些失落。
“所以,你的意思是总有一天,你会离开?”他问。
时淮之点了点头。
过去几年,别人都以为她在庄子上过得很辛苦。确实,开始两年确实很苦,可后来她遇到了师父。
她的师父,是个惊才绝艳的男人,也是个放浪不羁的浪子。
起初他是以游医的身份出现在自己身边,但很快时淮之就发现他深藏不露。财富惊人,一身本领,思想和谈吐却很特殊。
师父无儿无女,把时淮之当成亲生女儿,不仅教授了她一身绝技,还带她游历各国。
直到三个月前,他突然说自己有些急事要处理,然后一走了之。把他在楚国打拼的产业全部送给了时淮之,又让她嫁入成王府,说打入楚国皇室,能探听到更多机密消息。
可时淮之心里知道,那不过是随口说说。因为他根本没有真的让自己打听什么,他也不会让唯一的徒弟陷入险境。
等再见到师父,时淮之还是想跟着师父一起,像从前那样游历各国,自由自在。
听说时淮之无意成王妃的位置,宁茯心里有一点不舍。
这样有趣的女子,若是能一直陪伴在侧,该多好?
但他仅仅只是心里这般想着,并不会勉强,甚至没有开口挽留什么。
他笑着举起酒壶:“无论将来相隔天涯还是咫尺,你我永为知交!”
一大壶桃花酿很快就被他喝得一干二净,酒劲上头,他终于扛不住躺在屋脊上睡了过去。
闪电原本也睡熟了,猝不及防地被他松开,立刻顺着屋檐的斜坡滚了下去。
闪电“喵呜!”的惨叫一声。
还好被时淮之眼疾手快地给捞了回来,小猫猫很生气“喵呜喵呜”的骂得很难听。
时淮之拍了拍毛茸茸的猫脑袋,劝着:“别骂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倒是你这个小猫猫,一会儿儿把肚皮给人家摸,一会又骂骂咧咧的,态度变得真快!”
她扭头又看了看宁茯,只见男人已经彻底醉迷糊了,躺在那里,怀里抱着酒壶摸啊摸,嘴里嘀咕着:“闪电乖乖,让爹爹摸摸毛。”
时淮之被他逗乐了,喊了他两声。
宁茯没有回答,倒是有鼾声传出,显然睡着了。
时淮之的目光落在宁茯银色的面具上,一时来了好奇,想知道那面具底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最近她也问过宁茯,为什么即便没有外人在场,还要戴着面具。
宁茯的回答是,小时候烫伤了脸,怕你瞧着膈应。
而后就转移了话题。
此刻,时淮之很想知道他小时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以至于让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手伸过去,在将将要触及到面具的时候,却被宁茯的手一把给握住了。
时淮之一愣,然后就听到宁茯嘻嘻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抚摸着她的手:“闪电乖乖,让我摸摸。”
敢情现在又把她的手当成猫在撸了!
时淮之想要挣开,他却越拽越紧,最后居然还把她的手抵在自己的下巴处蹭啊蹭。
时淮之当即就红了脸,一颗心也噗通狂跳,好似随时要跳出胸腔。
眼见他已经嘟起嘴唇,似乎要准备吻上梦中的“猫儿”之时,时淮之终于回过神来,不允许自己再被如此轻薄。
“混蛋,放手!”她轻喝一句,却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失衡整个人就往下倒去。
在掉下去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去抓宁茯,想要靠他的重量稳定。没想到却反而把宁茯也带着一起跌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人双双摔倒地上。也还好,屋顶不算太高,落地的地方又是矮树丛,这才没有伤着。
时淮之揉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然后就看到宁茯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还奇怪地问:“我不是在屋顶喝酒吗?怎么掉下来了?”
时淮之可不想告诉他,是自己把他带下来的,于是睁眼说瞎话:“你喝多了从屋顶摔下来,我为了救你也跟着一起摔下来了。对,我就是在救你,要不然你早摔成八瓣了。”
“是,是这样吗?”宁茯按了按太阳穴,迷迷糊糊地道: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我抱着闪电在撸毛,后来觉得闪电太可爱了,忍不住想亲一下,谁知道下一刻闪电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母老虎张开血盆大嘴咬我。再后来,我就摔下来了。估计是被母老虎给惊到了——咦,你为什么瞪着我?生气了?我也没惹到你吧?”
时淮之满腹怒气,偏偏有苦说不出,最后冷哼一声转身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