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溯剑眉猛地蹙起。
先是错愕,接着是不敢置信。
最后,我看见他眼底滔天的愠怒:“你与人野合生下的野种,也敢妄称本君的女儿?”
接着扬手,聚起狠戾的掌风朝我袭来!
我本就是一抹残念,受了他这一掌,只怕会就此消散。
心瞬间高高提起,爱恨嗔痴涌入胸间,我不甘,却又不得不闭上双眼。
突然,“嘭——”
梦境碎了。
我被狠狠震了出来,又回到孟溯的寝殿中。
而眼前的孟溯捂住胸口,双眸沉沉。
外面又陡然传来洛水凝婢女的磕头声和呼喊声。
“君上!上神心疾又发作了,您快去看看吧!”
孟溯脸色一沉,俊美的双眸中闪过不耐。
“君上!君上是不是忘了,我们上神的心疾是怎么来的……”婢女还在外面催促。
听着这半提醒、半威胁的话,我都替这个婢女捏一把汗。
孟溯性格乖戾孤傲,最厌恶别人调笑威胁。
当初,我与他参加天界宴会。
有仙君说笑,说我配不上孟溯。
孟溯听闻,当场碎了那人的仙格。
他说:“楚泱与本君,乃是天作之合。”
天界众人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回忆和孟溯过往的温柔如刀,刀刀割心。
难受之余,我还担心这婢女今天恐怕凶多吉少,匆忙跟上孟溯往外走的步伐。
不想他出了门,无视那婢女,径直往鬼后殿里走。
我顿时五味杂陈。
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洛水凝对他来说,到底是最不一样的。
哪怕是婢女,都能被他爱屋及乌。
出神间,我已经跟着孟溯进了洛水凝寝殿。
几乎是见到洛水凝那一瞬,我便看见他收起了脸上的漠然。
温柔地将洛水凝抱在怀中,掌心轻柔贴在洛水凝背后,为她疗伤。
“不是说近来好些了吗?”
就连语气都柔的能滴出水来。
洛水凝气若游丝躺在孟溯的膛上,只说:“君上,疼……”
孟溯皱着眉,满眼心疼:“再忍一忍,本君很快就找到那株楚美人,为你炼药。”
他的话,和他的神态,都像是刀一样。
深深刺进我的心里,搅动得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明明,明明我都告诉孟溯了。
阿柳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难道只因为,阿柳是我生的吗?
我的心在这一瞬间凉透,悲戚像是忘川河的河水一样涌上来,将我湮灭。
我这不值得的一生可悲,我受尽苦难的孩子才出生的孩子也和我一样可悲。
沉痛间,我又听见孟溯后悔般的叹息。
“若是当年在幽都山时我足够强,你也不会落下心疾的毛病。”
洛水凝眼底一抹心虚:“君上,我是心甘情愿救你的。”
孟溯弯了弯唇角笑了,抬起手,一支翠绿色的簪子出现在他的掌心。
“这个簪子是当时你在幽都山落下的,现在物归原主。”
看着孟溯把簪子戴进洛水凝的发间,我整个魂都凝固住了。
幽都山,簪子……
当年救孟溯的那个人,分明是我。
我怔楞在原地,心口的情绪一阵翻涌。
这时,门外又响起鬼差的通报:“君上,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悄悄跟着凌霄,已经抓到了那株小楚美人……”
“还找到了楚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