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檀砚绝的目光,裴以期开始想离开檀氏以后从什么路子筹手术费……
她站在那里,随意地垂着胳膊,鲜血汩汩而出,触目惊心。
忽地,檀砚绝转身,嗓音低沉,没什么情绪地道,“走了。”
“……”
宁惜儿有些吃惊地睁大眼,这就走了?
不开除裴以期吗?
裴以期也有些意外,随即飞快从墙上抽了几张纸擦擦伤口,擦得半条胳膊都红红的,看得外面站着的保镖都直皱眉。
偏偏她跟没事人一样放下衣袖,往外走去,边走边联系司机,“檀总要用车,特殊通道入口处等。”
车子停得准时准点。
裴以期上前打开车门,低头候在一旁,“檀总,宁小姐。”
宁惜儿站在檀砚绝的身边,看着她这副卑恭的样子又爽又气。
爽的是能看到裴以期这副卑微的模样,气的是没把这个碍眼的人从檀砚绝身边赶走。
她弯腰坐进车里。
裴以期等了等,眼前的男人一直没动。
她抬眸,檀砚绝盯着她,眼神凌厉,薄唇抿着,身后夜景浓如黑墨。
“檀总?”
难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开掉她?
“裴秘书的职场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檀砚绝瞥一眼她红透的袖子,冷笑着放下话便上车。
车子很快扬长而去。
裴以期有些莫名地站在原地,什么意思?他看出她是故意弄伤自己的了?
无所谓,只要没收到正式开除通知,她就能厚着脸皮继续干下去。
今日份的工作到此结束。
裴以期松了松肩膀,转身离去。
走出不远,她就看到一家药店。
她低头看一眼手背到手臂的狰狞伤口,想想还是离去。
檀氏有医务室,她明天上班就能得到免费治疗,没必要这个点花冤枉钱。
夜晚的城市繁华盛大。
裴以期一个人走在光线晦暗的街头,垂下的手臂隐隐颤抖,鲜血一滴滴落下。
……
宁家,富丽堂皇,宾客满堂,酒光交错。
宁惜儿坐在钢琴前,白皙柔嫩的双手摆在黑白琴键上,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弹奏。
父亲宁秉山和母亲傅文月笑容满面地站在她的身后,一脸慈爱地欣赏她的指法。
经典音乐一响,令人沉醉。
二楼栏杆前,檀砚绝端着一杯酒站在那里,红色酒液轻晃,在灯下如血潋滟。
他居高临下地看向宁家一家三口。
一曲《空镜》结束,全场响起掌声。
在父母的陪伴下,宁惜儿向宾客们低头致意,宁秉山搂着她的肩膀,“我家惜儿体弱,我带着去国外养了几年,现在回到北洲,以后还要仰仗诸位多多关照。”
宾客们自然一通吹捧。
傅文月拉着宝贝女儿的手轻轻抚揉,忽然惊讶一声,“惜儿,你手上怎么长了根倒刺?”
一听有倒刺,宁秉山的脸色变了变,立刻吩咐佣人,“快叫曹医生过来。”
倒刺处理不好,容易受伤见血。
宁惜儿的双手是摸乐器的,最为宝贵,宁家非常重视,不止给买保险,还用尽各种方法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