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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砚绝低眸看着满纸的清心咒,面容英俊到近乎邪佞、阴鸷。
  他不发一言,手机里的男人又道,“怎么不说话?晚上七点来机场接我,我行李很多。”
  “她手机在我这里,听不到。”
  檀砚绝开口,漫不经心而又显凉薄。
  手机那头一顿,随即男人不爽的声音传来,“你谁啊?我女朋友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她人呢?”
  檀砚绝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搭到书桌上,指尖顺着桌沿慢吞吞地划过去。
  上面,已经没有裴以期的温度。
  见他不出声,对面更加暴躁,“操!你他妈找死是吧?”
  闻言,檀砚绝像是得到什么乐子一般,薄唇逐渐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一字一字轻蔑发狠,“那你来啊。”
  “你妈的——”
  对面还要骂,檀砚绝直接挂掉电话,将手机扣在墨迹上,一双眼愈发幽暗成魔。
  清心寡欲的僧袍压不住一个欲望出笼的魂。
  ……
  夜幕来临,整座城市又陷入无尽的灯光中,寂静而又嘈杂。
  裴以期进了城南疗养院,给张湘兰洗漱后坐在床边陪她一会儿。
  “裴海凡那臭男人没再来找你吧?”张湘兰看着她问。
  “没有。”
  裴以期把苹果削成片放在盘子里,放到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他就不是个人,肯定很快又把钱花光来找你,你注意点。”
  张湘兰一向看不上这个女婿,当年女儿鲁茜哭死哭活十八岁就跟着人跑了,结果弄成这样。
  “好。”
  裴以期淡淡地笑了笑,安顿好张湘兰睡下后她才从疗养院离开。
  她坐地铁回到九道巷,在巷口观察好久,没发觉有讨债人和裴海凡的身影才往里走去。
  她步上湿滑不平的台阶拿出钥匙开门,身后有人忽然靠过来。
  裴以期立刻去拿小刀,但后颈已经被人掐住,下一刻,她被一股蛮力强行拉扯过去,男人双手握住她的脖子就将她按在门上——
  “裴以期!你敢耍老子,我为了给你外婆捐肾,现在不抽烟不喝酒,你倒好,跟别的男人搞一起?”
  纪明桉歇斯底里地吼出来,眼底透露杀意。
  “……”
  裴以期被掐得讲不出话来,痛苦地在包里换了防狼喷雾朝他过去,手颤得几乎拿不稳。
  纪明桉被呛得连连后退,骂着脏话又要冲上来。
  “我搞什么男人了?”裴以期捂着疼痛的脖子急忙出声。
  纪明桉瞪她,“你手机呢?”
  裴以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便解释道,“在我上司手里,他要用。”
  听到这话,纪明桉满身的暴躁才慢慢消下来。
  裴以期收起喷雾,开门进去,打开里边的灯。
  身后传来动静,她回头,就见纪明桉自来熟地拖着行李箱走进来。
  他穿着一件有些发旧的黑色钟锋衣,寸头下一张脸五官本来端正俊朗,但因常年在社会上混而染上浓烈的江湖气息,脖子上晃荡着一根银色链子,链坠是一个可爱小熊,和他的风格十分不搭。
  “你准备住我这里?”
  裴以期蹙眉,他们毕竟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演戏演全套。”纪明桉脱下冲锋衣随手一甩,“给我煮碗面,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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